賀峻霖“那…那王爺先好生沐浴吧。小的就不打擾您雅興了,先退下了?!?/p>
語速有些急促,退下的腳步也顯得那樣慌張,說是落荒而逃出不為過。
嚴(yán)浩翔薄唇微張,絲縷氣息從口中溢出與周遭霧氣混為一體,消失無蹤,那句馬上脫口而出的“本王想你留下來”終是沒說出口。
只是隔了幾瞬后,在嚴(yán)浩翔以為賀公子已經(jīng)走時,耳畔又染上了一股溫?zé)幔?/p>
賀峻霖“哦對了,這個是我們祖?zhèn)鞯乃幐啵グ桃涣?,王爺…或許可以一試。若是您不嫌棄的話?!?/p>
聞言,心下如巨浪翻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嚴(yán)浩翔手指微動,猶豫須臾才抬手接過:
嚴(yán)浩翔“多謝?!?/p>
賀峻霖摸了摸自己的鼻頭,
賀峻霖“不謝。王爺不嫌棄就好?!?/p>
嚴(yán)浩翔“賀公子多慮。本王不會嫌棄的?!?/p>
永遠不會。
賀峻霖沒搭話,空氣靜默了好一陣。賀峻霖才又道:
賀峻霖“恕小的斗膽一問。小的已經(jīng)是第幾個了?”
第幾個?嚴(yán)浩翔一時沒理解,不過只片刻的思考,他便恍然,隨即心下有些顫動,幽深的睫羽垂落掩蓋眸底的光澤。
賀峻霖等了半晌,嚴(yán)浩翔默了半晌,周遭的水霧都散了不少,才終于有聲發(fā)出:
嚴(yán)浩翔“第一個且是唯一一個。不論賀公子信否,本王從未曾對其他人有過非分之想。”
本不該信的,賀峻霖知道自己不應(yīng)信的,一切都是謊言。可莫名的,他心底就是認可了嚴(yán)浩翔的那番話,或許是他聲音太過平淡,也太過堅決。
無法遏制的去選擇相信。賀峻霖頗有些自暴自棄地想,反正左右不過一個月,真信與否也不是很重要對吧?
那我選擇信任?!珱Q不會論陷。
……
劉耀文回到狼王殿時,看到兩個婢女正配合著給昏睡的人喂藥。一個托著人兒稍抬起頭,一個手持一碗湯藥,用匙子盛藥緩慢送入人兒的口中,有幾絲多余的湯藥順著嘴角滑落,托著人兒的婢女便及時地拿手帕擦拭干凈。
照顧的好不體貼細微。
這不免讓劉耀文忽地想起自己昨日喂藥的時候,沒將人兒扶起,喂時也不小心,還玩心大發(fā)的用嘴喂,最后雖碗中湯藥見底,但實則病者并未喝入多少,還打濕了胸前大片衣襟。
很荒誕,很無恥,很像禽獸。
劉耀文沒出聲,也沒再往前,只是靜靜地看著婢女們不斷復(fù)著那一套動作。最后將藥喝完了,托著人兒的婢女輕輕地將其放于枕上,替其重新掩好棉被,拉攏帳幔,行禮后退下。
劉耀文早將自己隱于柜后,所以婢女們退下時并未發(fā)現(xiàn)他。
可他過了幾秒后才從柜后走出,再緩緩走至被銀白帳?;\罩的床榻前,透過朦朧的紗望見里面安睡的人兒。
正如蘊王所說那般,這位宋公子真的很乖,無論是在醒時唯喏懼怕自己的樣子,還是安睡時一動不動的樣子,都很乖。
這么乖的人會何還會被人如此對待呢?
劉耀文承認,自己是瘋子,不然也不會讓天下成為這般模樣不是嗎?不然他也不會弒父篡位不是嗎?
他承認,他就是想讓天下人受苦受罪,他就要世人看看他們整日作為飯后笑料的四王爺究竟是怎么讓他們拿之沒辦法,被其壓在腳下。
這是他們應(yīng)得的。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沒有錯。
所以短短一段日子內(nèi),他已習(xí)慣于看他人如草芥了。
——或者說,在他眼里,這些人早就命如草芥,尊嚴(yán)如塵埃了。
無論有罪,亦無論無辜。
——本章完,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