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馬嘉祺起得格外早,不知道是不是以為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生物鐘,而這時丁程鑫還正睡得香甜。
馬嘉祺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6:12。
正好看到了消息通知欄里顯示有新消息發(fā)來。
宋醫(yī)生:【跟我想的大差不差,我們有時間見個面談一下吧?!?1:43
馬嘉祺心里說不上來什么滋味,手指在鍵盤上敲了一會兒,想現(xiàn)在問一下大概什么情況,但話在打字框中被刪刪改改,最后只發(fā)送了一句:【好,那您今天有時間嗎?】
馬嘉祺沒期待對方能在這么早回他這個消息,但還是沒忍住在聊天界面停留了幾分鐘,目光在短短的兩句對話中反復(fù)輾轉(zhuǎn),心里默默念著,似乎是要將這幾個字嚼碎了一樣,心中不免生出了些感慨。
即使時間倒回到一天前,他都怎么也想不到會變成今天這樣……
為什么呢?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為什么要突然變成這樣呢?
如果說丁程鑫現(xiàn)在的情感全部建立于“重生”這個錯誤認知上,那等他的病治好了,是不是又會回到以前的狀態(tài)呢……
應(yīng)該會很厭惡很惡心這段時間跟自己做的所有事情以及說的所有情話,會馬上提出離婚……然后呢?
然后他們就可能完全沒有聯(lián)系,形同陌路吧。
如果放在三個月前,馬嘉祺都能保證自己有那個分別的決心和毅力,甚至不會受到多少傷害。但現(xiàn)在……他真的不確定如果丁程鑫執(zhí)意要離開自己的話,自己能做出什么來。
把他鎖上,關(guān)起來,讓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無法再見到他,讓他完完全全地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這念頭在馬嘉祺心底一浮出水面,把他自己都驚住了。
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馬嘉祺很清楚即使丁程鑫真要離開了,自己也絕對不會做出什么挽留的舉動,更不會搞什么變態(tài)的囚禁,強制愛,那不是他。
他愛他,但他是自由的。
——這是馬嘉祺一直秉持的原則。
可是,深愛著的人,往往是得到后失去要比永遠得不到被傷得更深一些。
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
還沒等馬嘉祺再預(yù)想一個如果,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就打破了他的思路。
宋醫(yī)生:【等過幾天丁先生情況正常之后吧,我們得單獨聊聊,但丁先生現(xiàn)在還很需要您】
宋醫(yī)生:【這段時間您就只管順著他安撫他就好,如果能多套點話就更好了】
馬嘉祺將信息來回讀了幾遍才回:【好的】
回完這句話馬嘉祺就將手機熄了屏放下,垂頭看著緊抱著自己腰,將臉緊貼自己腰側(cè)的熟睡的omega。
入秋的天亮得比較晚了,這時候本來就沒什么光線,加上窗簾合得又嚴實,房間內(nèi)還是昏暗的,丁程鑫的臉又埋在陰影之下,根本看不清細節(jié)。
但這位熟睡的丁先生忽然從嘴里咕噥出了一句話,有些咬字不是很清楚,但馬嘉祺憑借著他超高的判斷力和完形填空能力,他將那句話破譯為:“馬嘉祺你別動了?!?/p>
聽到這句后,馬嘉祺從睡醒就一直繃著的嘴角終于上挑了些弧度。
他不知道夢里的自己聞言是怎么樣的,但現(xiàn)實中的自己是一定要動的。
馬嘉祺重新躺下來面對著丁程鑫,兩人臉間的距離近到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對方的臉。
或許夢里的自己也不聽話地動了,丁程鑫的眉頭還微微蹙了起來。
馬嘉祺含笑著抬手用指腹輕撫那微蹙的眉心,盯著omega的睡顏,靜了一分鐘后用氣聲說:
馬嘉祺“你說會一直愛我的,對吧?”
沒有回答,馬嘉祺不想讓他回答。
馬嘉祺“那就不能反悔了?!?/p>
幾秒后,令馬嘉祺沒想到的是,丁程鑫嘴里忽然發(fā)出一聲很軟的“嗯”——他沒醒,那只是睡夢中的輕呢。
但馬嘉祺寧愿相信那是冥冥之中就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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