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倒在一邊的人,洛燃皺眉,命令兩人將他架到太醫(yī)館,御醫(yī)看清來人是誰之后,有些心猿意馬。
洛燃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隨后一個眼神個也沒留給倒在一旁的蕭涸,“其他傷治好,腿不要接?!?/p>
“諾。”
幾個吏目將倒在一旁的皇太子架起,趴到病床上,以免壓到他血肉模糊的后背,血水已經(jīng)將他穿的青衣染紅,皮肉和衣服粘在一塊,曾經(jīng)和他熟識的御醫(yī)們有些心疼。
剪開他的衣服,有些肉已經(jīng)潰爛,幸虧人已經(jīng)昏迷過去,灌了一碗麻沸散下去就開始刮肉。
背上,手上,額上的也好治,只是洛燃踹的那幾腳難治,傷了五臟六腑,怕是會留下病根。御醫(yī)看著蕭涸扭曲的左腿骨,心下有些動容,想幫蕭涸接上但是沒有人敢動這個手,此時確是接骨最好的時機,錯過現(xiàn)在,這腿也就廢了。
“程大人,接嗎?”所有人盯著那條腿,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接。”太醫(yī)院長程離彥開口,他是太醫(yī)院里唯一一個看著蕭涸長大的人。
“可是陛下那邊……”
“接,出事了我擔著?!背屉x彥沉沉道,“這是皇太子。”他不認這個謀權(quán)篡位的新帝,對他來說,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不是皇城里最卑微的奴隸,而是皇太子殿下,他相信,蕭涸絕對會在未來光復(fù)蕭室,坐在大殿上最輝煌的那個位置。
“不要接……”漸漸有了意識的蕭涸聽見他們的對話,他必須阻止,不能再有人因他而死了,“程大人,不可……”
“殿下!”程離彥握住他的手,“殿下啊!”
“不要接……”蕭涸朝他搖搖頭,“我早已不是太子……”
說完,蕭涸閉上眸子再次昏睡過去,醒來時,旁邊坐著一個玄衣男子,男子衣上繡著龍紋??辞鍋砣撕螅B忙掀開被子起身跪下,可左腿一接觸地面之時,根本撐不起身體,直直向前倒去,匍匐在洛燃面前。
“腿怎么了?”洛燃居高臨下,裝作不知情的“關(guān)心”道,“太醫(yī)院沒有治好么?那群廢物?!?/p>
蕭涸知道這是洛燃給自己的懲罰,他跪好道:“陛下,奴的腿沒事?!?/p>
洛燃看著蕭涸依舊挺直的脊梁,覺得格外煩躁,明明受了那么多傷害,那脊梁卻不愿彎下,他蹲在蕭涸面前:“既然自稱奴了,那就跟太監(jiān)沒什么區(qū)別,有些東西,也就沒必要留著了吧?”
蕭涸感受到那人的手在向自己下身探去,也聽明白了新帝話里的意思,一時間顫抖起來:“奴……明日就去……凈身房……”
“無趣。開個玩笑而已。”洛燃收回手,湊到蕭涸嘴邊:“舔干凈?!?/p>
蕭涸心中有些疑惑,但他還是順著新帝的話,垂下眸子來,伸出舌頭,含住他的手指。
洛燃看著蕭涸乖順的樣子,柔軟的舌頭包裹著他的手指,舔過他的手心,酥酥麻麻的感覺,喉結(jié)不自覺上下滾動了一下。
洛燃連忙抽回手,在自己衣擺上摩擦幾下:“都是口水,臟死了。”
蕭涸有些不解,是洛燃命令他做的,可是卻因此生氣,這人的想法真是猜不透。
“日后你就跟在我邊上,哪里都不要去?!甭迦颊酒鹕?,朝太醫(yī)院外走去。
蕭涸聽完他的話之后,連忙跟上,可因為左腿的殘疾,一瘸一拐的走著,有些跟不上皇帝,也就從一開始皇帝身后的位置,到了隊伍最后面。
“蕭公子,不嫌棄的話,奴婢來攙著你些吧?!笔捄月犚娪袀€人壓低了聲音跟他說話,他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看清那個人的臉,分明是他曾經(jīng)的貼身太監(jiān)——曹思宇。
“不可。我現(xiàn)在是罪人,你離我越遠越好。”蕭涸搖搖頭。
曹思宇卻道:“陛下不會看見的,蕭公子放心?!?/p>
蕭涸還想拒絕,可曹思宇的手已經(jīng)扶住他的手腕,左腿無法受力已經(jīng)讓他落后隊伍,現(xiàn)在被扶著些確實讓他找到了支點。
“麻煩了?!笔捄钥粗钤谒笞由系氖郑挚戳丝醋约旱耐?,不禁嘆了口氣。
這一路洛燃都沒有回頭,直到路過昔日的鎮(zhèn)北王府時,他想到了蕭涸,可側(cè)過身時,卻沒看見人,一回頭卻見他站在最后一排,和一個太監(jiān)親密的靠在一起。
洛燃停下腳步,所有人就跟著一起停下,蕭涸察覺到不對將頭埋得很低,以為這樣洛燃就發(fā)現(xiàn)不了,但他不知道,洛燃已經(jīng)盯著他的位置看了很久。
“蕭涸,你怎么跑到最后面去了?我沒說讓你站在那個位置吧?”洛燃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向兩邊退開,自覺讓出一條路,曹思宇見狀原本還想扶著蕭涸,卻見他很小幅度的搖搖頭,只好向一邊撤開。
“陛下贖罪,奴不及殿下英武,一時間跟不上陛下的步伐?!笔捄哉f完,扶著左腿跪了下來,這一幕看得曹思宇難受,曾經(jīng)的殿下根本不會給這種人下跪。
洛燃看了看蕭涸的左腿,戲謔道:“我便也不罰你,爬著過來便好?!?/p>
蕭涸聽完,太陽穴跳了跳,還是磕頭道:“謝陛下開恩。”言畢,蕭涸趴在地上,避開曹思宇看他的目光,向洛燃的方向艱難爬去。
洛燃看著蕭涸在一群奴仆面前爬,輕輕笑了,曾經(jīng)他也這樣跪過蕭涸,只是對方卻將他看得輕賤,現(xiàn)在他就是要讓蕭涸明白,真正輕賤的人是誰。
“太慢了,蕭涸?!甭迦加行┎荒蜔痪褪菙嗔藯l腿么,怎么這么慢?
蕭涸只好雙手加了力道,靠著右腿向前時拖著左腿,姿勢看著很卑賤,但是速度快了。旁邊有些宮女看著他的樣子,也不管這人是曾經(jīng)的皇太子,輕輕笑了起來,還同邊上的姐妹一塊笑話他。
聲音不大,但是蕭涸聽得一清二楚,難堪的想要死在這里,他臉上浮起紅,紅到耳根,洛燃看見宮女笑話他,不知為何,竟生了把那些宮女殺了的想法。但他還是沒有,快步走到蕭涸身前,將他打橫抱起,留下一道把嘲笑了蕭涸的宮女嘴巴縫上的旨意,就進了鎮(zhèn)北王府。
“陛下!把奴放下吧!奴很重,會傷了陛下龍體的!”蕭涸掙扎起來,他覺得很難堪,找了借口讓人放下自己,但其實洛燃卻根本感受不到他的重量,原本他還是皇太子的時候就很瘦,成了奴隸之后一直被折磨,又在太醫(yī)院躺了半個月,便只剩下骨頭了。
洛燃顛了顛他,示意蕭涸根本不重,他明白之后便閉上嘴,突如其來的好讓蕭涸覺得有些詭異,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么在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