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離侖,卓翼宸微微一愣:“你不恨趙遠(yuǎn)舟?!?/p>
似是沒想到卓翼宸會說這話,離侖明顯一頓,有些奇怪的看著卓翼宸:“你什么意思?”
“當(dāng)年你和趙遠(yuǎn)舟決裂不就是因為醫(yī)館下面被折磨的妖怪嗎?可是你難道不知道,那里的主人是溫宗瑜,而他正是崇武營的軍師?!弊恳礤繁{(lán)色的眼眸因為被淚水洗滌過,此刻顯得格外的純凈透徹。
“你被利用了,你在助紂為虐,趙遠(yuǎn)舟他有錯,你也一樣,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你道歉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但溫宗瑜目的必定不簡單,你若真心為大荒好,就不要再和他合作了,還有白玖他只是個孩子,你何必為難他?!?/p>
離侖聽后面色陰沉下去:“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被利用了?”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崇武營的地牢看看,那里就是證據(jù)!”
見卓翼宸如此篤定的樣子,離侖一聲不吭的化作槐葉飛走,見此卓翼宸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低頭與溪水里冰藍(lán)色的眼眸對上,終是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最后崇武營抓住了‘傲因’并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其斬殺,不僅收貨了百姓的聲望,還幫卓翼宸洗脫了嫌疑,但他們可不是真的想幫卓翼宸。
卓翼宸回到緝妖司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黑夜之下房間里沒有燭火顯得是那樣的漆黑,但已經(jīng)變成妖的卓翼宸卻能看清周圍的一切,這可真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很難受對吧?”
卓翼宸抬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趙遠(yuǎn)舟,趙遠(yuǎn)舟見此勾唇溫聲道:“也很難接受,對吧?”
卓翼宸搖了搖頭,在趙遠(yuǎn)舟驚訝的視線里溫聲道:“原來你失控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啊……”
趙遠(yuǎn)舟一頓,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一夜之間失去曾經(jīng)銳氣變得有些文靜的卓翼宸:“你感受到了什么?”
“恐懼,那種無能為力,身不由心的恐懼,仿佛一個很深很深的夢,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醒來?!弊恳礤份p笑一聲:“我還是第二次這么害怕,一次是父兄離開我,漆黑的夜晚只有我一人,我害怕的睡不著,第二次就是變成妖,我不敢睡覺,害怕被妖力控制,害怕再次睜眼我做錯了事。”
看著卓翼宸眼中含淚嘴角卻掛著笑容,趙遠(yuǎn)舟有些沉默的低下頭,但就在這是一只微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從前我不懂,但現(xiàn)在我懂了,趙遠(yuǎn)舟對不起,很多次,我握著云光劍,心里都在問自己,殺你,還是不殺?每一種抉擇好像都說服不了另一個自己。過去的日子里,我很困惑,和你相處下來你明明待人溫和,心懷善念,不管對人對妖都心懷憐憫與之共情,這樣的你怎么也不像是傳聞里殺害我至親的極惡之妖,直到我變成了你?!?/p>
趙遠(yuǎn)舟有些錯愕的看向卓翼宸,而卓翼宸則是自顧自的說著:“我懂你因戾氣失控,殺了自己至親之人,之后一直自責(zé),恐懼,不知下一次失控何時會來,若是我能早點(diǎn)明白,或許已經(jīng)放下云光劍,云光劍也不會斷,可能是老天看我太固執(zhí),太糾結(jié)了,所以幫我做了決定,不然殺了你,我一定會后悔的?!?/p>
卓翼宸抬頭,卻沒有看趙遠(yuǎn)舟,而是望向門口,朝著那里站著趕來的文瀟甜甜一笑。
文瀟見此眼淚落下的同時,立刻飛奔過來一把摟住卓翼宸,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卓翼宸抬手回抱著文瀟,感受著從她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溫度,有些疲憊的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