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也聽說了劉武周的事,這正是勸父親造反的絕佳時(shí)機(jī),不由勸道:“父親是留守,如今劉武周竊據(jù)汾陽宮,若不能早下決心。很快咱們就要大禍臨頭。”
李淵又何嘗不知,可他遲遲不反,是因?yàn)榇笏逯皻鈹?shù)未盡,而妻子建成等人又在河?xùn)|,怕一朝反了,反而會累及家人。
如今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起事,便立即讓人悄悄到河?xùn)|去召建成等人過來,又讓人到長安去找女婿柴紹,預(yù)備共舉大事。
而后李淵又召集了楊廣留下來監(jiān)視他的兩個(gè)副將,一番苦口婆心,只說了如今劉武周自立為帝,平皇帝的性子知道了只怕要怪罪,不如事急從權(quán),不必時(shí)時(shí)請示,先行募兵補(bǔ)充兵力,抵御劉武周。
高君雅和王威本來就是皇上身邊的人,對他的脾氣自然也清楚。聞言不由驚慌恐懼,只好同意募兵。
負(fù)責(zé)募兵的不是旁人,正是李世民。
高鴛和世民事事相告,自然也得知家里的變動(dòng)。晚上他們一同躺在床上,帷幕垂下來的時(shí)候,床上就好像一個(gè)小小的巢,里面住著的就是他們二人。
李世民將妻子抱到懷中,輕輕地拍著,絮絮地安撫說:“我已命人快馬傳信給了高家的幾位兄長,讓他們都護(hù)好自己和外姑。也給外舅去了信。宜福不必?fù)?dān)心會連累家人。”
李世民聰明周到,高鴛當(dāng)然相信他。她將頭輕輕靠在丈夫的肩上,扁扁嘴說:“二郎,我有些怕。 ”
當(dāng)年楊玄感率軍攻打洛陽,失敗之后被暴怒的皇上挫骨揚(yáng)灰,家人眷屬無不被殺。就連她的耶耶都受此牽連。
如果他們失敗了,只怕也要落得一樣下場。一想到這兒,高鴛便怕得緊,往他懷里鉆了鉆。
對待妻子,李世民的態(tài)度要柔和細(xì)膩的多。他同樣是以言相勸,仔細(xì)分析局勢,安慰道:“我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他不想象失敗之后的事,因?yàn)樗徽J(rèn)為會失敗。從來到太原,他就一直在為這件事做準(zhǔn)備。對此他野心勃勃,信心十足。
李世民憐愛地摸了摸高鴛的頭發(fā),歉疚又篤定地說:“這幾年來宜福的生辰總是過得很簡單,等到了長安之后,我一定要給宜福好好過一次生辰。”
高鴛瞇眼笑了笑,愛嬌地抱住他。他們二人成婚三年有余,走過了很多波折,彼此親密無間。她也說不清對李世民是什么感情。喜歡,依賴,信任、崇拜好像都有。
李世民抱緊她,將她完全置于自己的懷抱之中,牢牢護(hù)住。
望著她依戀甜蜜的小臉,他突然說:“如果真有那時(shí),我定會將你安全送出太原?!?/p>
他放在心頭呵護(hù)了這么久的妻子,又怎么忍心她受罪。就是李世民再自信,也不肯拿她冒險(xiǎn)。
高鴛眨了眨眼,問道:“那你呢?我不能沒有二郎?!?/p>
他心里柔軟熨貼,低低說:“倘若當(dāng)真失敗,那便只有——”
高鴛捂住了他的嘴巴,皺眉說:“不行!”她要哭了,漂亮的杏眼里蓄了淚,一眨眼便能掉下來一串。
李世民拉下她的手緊緊握住,輕笑一聲,故意逗她道:“那便只有和我的鴛兒遠(yuǎn)走高飛,做一對亡命鴛鴦了!”
她這才高興地笑起來,眼角的淚花晶瑩,好像一顆閃爍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