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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接下來一連幾天都沒有陳都靈和鄧為的對手戲,不過倆人倒是心照不宣的都去看對方拍戲,陳都靈稱之為“監(jiān)督”,鄧為說自己是來“學習”。陳都靈暫時不著急,她想等這份感情穩(wěn)定一些再做打算,免得一時沖動做出錯誤的決定。而鄧為想順著陳都靈的節(jié)奏來,他希望他的嘟嘟不要有任何緊張感,能完全放下心來。
倆人同框的頻率高了很多,幾天下來,劇組里其他人都習以為常,只有白鹿一邊默默念叨這是什么情侶間的小把戲,一邊猜他們啥時候公開。
二人分開拍了幾天后的第一場對手戲,是妺女與公冶寂無在凡間的生活。
景京的街上熱鬧非凡,行人多結伴出游,還不時有小孩子吵嚷著追逐。妺女身著淡紫色長裙,腕間輕輕搭著一條披帛,手提一籃繡品,與公冶寂無并肩而行。
“我?guī)湍恪!惫奔艧o主動伸手接過妺女的繡品。
“辛苦你啦?!眾嬇χ鴮⒒@子遞過去。
鄧為想,自己將來和嘟嘟逛街的時候,也要給她提大包小包。
兩人在街上走著,一個小販從一旁路過,扁擔里的掉出一朵白色的小花,落在地上,被公冶寂無彎腰撿起。
妺女忽地想起了蕭凜。
“這花送給我吧。”妺女開口道。
“什么?”公冶寂無一愣。
“花被你撿到了,便是你的了。能送給我簪上嗎?”
“噢,好?!惫奔艧o小心翼翼地把花簪到妺女頭上。
妺女挽了一下鬢邊的發(fā)絲,抬頭望向公冶寂無的眼睛,笑著問:
“你撿到的花便算作你的,那我撿到的人算不算我的呢?”
公冶寂無紅了臉,干咳了兩聲,不敢作答。
當然算啊,鄧為想。
二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傍晚回了繡坊。
“卡——”導演喊道:
“這里OK,晚上拍公冶寂無向妺女坦白心事,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吧?!?/p>
“好的,謝謝導演。”
鄧為問陳都靈晚上想吃點什么,陳都靈說不餓,先不吃了。
“那你回去歇會兒,晚上應該要拍挺久的,記得出來穿厚點,今晚降溫?!?/p>
“知道啦,你也是噢。”
“嗯,快回去吧?!?/p>
“都靈!我也回去,一起啊。”白鹿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十分自然的挽上陳都靈的胳膊,幽幽地看了鄧為一眼。
鄧為有點小醋。
陳都靈不知道這倆人微妙的反應,白鹿突然出現,她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和鄧為說:
“那我們先回去啦?!?/p>
“好,注意安全?!?/p>
“哎呀,這幾步路,你是有多不放心,眼睛都要粘在人家都靈身上了?!卑茁勾蛉さ?。
鄧為百口莫辯,直接氣樂了。
“哎呀,走啦小鹿?!标惗检`臉紅紅的,拉著白鹿走。
“嗯嗯,走!”白鹿挽著陳都靈轉身,表情像是在說“就和都靈貼貼,就氣你~”
鄧為回瞪了白鹿一眼,目送陳都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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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鄧為來得晚了一點。他到片場的時候,陳都靈已經補完妝了。
“來的有一點點晚噢為為同學?!标惗检`笑著說。
“知道了嘟嘟老師,剛才有點事,保證下不為例?!编嚍橐残χ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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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色當空,妺女與公冶寂無坐在門前的青石階上,品酒賞月。
清冷的月輝傾瀉而下,灑在地面上,反射出點點白光,似水波般清澈。鄧為望向陳都靈,只覺得月光下,她的側臉分外動人。
“寂無,其實我一直擔心,會不會有一天,你會突然離開。”妺女輕輕嘆了口氣說。
“怎么會?”公冶寂無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在妺女身上,又替她理了理,說道:
“披著吧,莫要著涼了。你要趕我走嗎?”
“我可趕不動你。”妺女笑了笑,起身看向前方說:“不過你可要小心,說不定哪天我會狠心拋下你,一個人跑掉?!?/p>
說罷,妺女回過頭來看向公冶寂無:
“寂無,人生苦短,你我都應珍惜?!?/p>
公冶寂無只當這是妺女在寬慰他,淺淺一笑,也站起身來:
“妺姑娘說得對,人生苦短,你我都應珍惜。我活了這么久,卻活得稀里糊涂,過去的一切不過是虛無。”
“所以,你愿意告訴我了?”
“嗯?!惫奔艧o點點頭,“姑娘可還記得那位百姓口中的六殿下蕭凜?”
妺女僵住,輕輕點了點頭。
“說出來可能要嚇到姑娘了,我前些日子才知道,自己其實并非真真正正的人,而是仙門用了許多法寶,照著蕭凜的樣子重塑的怪物?!?/p>
妺女大為震驚,開口道:“你說……你是用法術……造出來的?”
公冶寂無苦笑了一聲,牽起了妺女的手。
“所有人都把我當作他的替身,想要借我來彌補對蕭凜的虧欠,可我不是他,我不需要他們自以為是的好?!?/p>
說罷,他頓了頓,與妺女對視。
“妺姑娘,只有你將我當作公冶寂無,只有你真心待我。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p>
良久,妺女回過神來,口中喃喃道:
“是啊……你不是蕭凜……”
“妺姑娘,我想陪著你,與你在一起。若有朝一日我需回到衡陽宗去,你愿意和我一起嗎?”公冶寂無懇切地問道。
妺女只是看著他,沒有開口。
“是我的不好,我不該急著問你。沒關系,哪怕你不愿,只要我們還能像如今這般,我便知足了?!?/p>
公冶寂無抱住妺女,頭埋在她的頸間,像是找到了一生的歸屬。
妺女靠在公冶寂無身上。許久,她抬手,摘下了鬢邊的小花。
花落成泥碾作塵,往事隨風,是啊,你不是蕭凜,我不該自欺欺人。
妺女閉上眼,輕輕嘆了口氣。
“OK!”導演非常滿意這一段的拍攝,拉著陳都靈和鄧為到攝像機前反復看,毫不吝嗇地夸而二人這段演的真好,感情到位,意境也美。末了囑咐了幾句之后的拍攝,就去招呼大家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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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陳都靈卸完妝,在片場等鄧為。鄧為剛才煞有其事的和她說有東西給她,讓她等一下自己。
正想著,鄧為便出來了。他走到陳都靈面前,從羽絨服大大的口袋里掏出一盒餅干遞給陳都靈。
“稍微吃點,無糖的?!?/p>
陳都靈接過,很給面子的當即打開吃了一塊。
“口感還不錯”陳都靈點了點頭以示肯定。
“所以你喊我等你,就是為了這盒餅干?”陳都靈問。
“啊,也不是,你現在有空嗎?”鄧為有點緊張的開口。
“有啊,怎么了?”
“跟我來?!?/p>
鄧為突然拉著陳都靈,小跑了起來,跑了兩步又覺著不妥,而后放慢了腳步。
陳都靈被他拉著,跟在后面,直覺告訴她,鄧為今天有點不對勁。
鄧為一路拉著她到了停車場,走到右邊副駕駛的位置,給陳都靈打開車門。
“上車?!编嚍橥崃艘幌骂^,看上去有點拽拽的。
“去哪?”陳都靈坐上車。
“海邊?!编嚍槔@到駕駛室,坐下,發(fā)動車子。
“海邊?!”陳都靈差點大喊出來,一臉懵地看向鄧為。
“離這最近的海要二十多公里!而且大半夜的還是冬天,你去海邊干什么?”
“確實?!编嚍槠^頭看了陳都靈一眼,笑著說,“但你已經上了賊船了?!?/p>
打火,啟動,車緩緩開了出去。
“說,你要干嘛?”陳都靈假裝兇巴巴地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编嚍楣首魃衩氐?。
車里的溫度隨著暖氣的擴散一點點升高,不一會就暖和了起來。陳都靈看向窗外,隱隱有種預感。
約莫四十多分鐘,車子開到了海邊,在高于海面的沿街公路停下。鄧為下車后,從后座取了一個紙袋,變魔術一樣塞給陳都靈一頂帽子,還有一條圍巾。
“海邊風大,怕你凍著?!?/p>
陳都靈從善如流地戴好帽子,系好圍巾,然后問鄧為:
“so?”
“這里能數星星?!编嚍橹噶酥敢箍?。
陳都靈抬眼望去,果真如鄧為所說,漫天的星星如鉆石般閃爍,像是被嵌上去的一般。星光攪拌著海浪拍擊在礁石上,浪花便碎了滿地,只余下咸濕的海風,卷著潮氣,向著岸邊而來。
“你還記得啊?!标惗检`也想起那天從KTV回來數星星未果的事,感嘆鄧為確實有心了。
兩人看著這滿天的星星,聊著聊著,聊回了大學的時候。
“嘟嘟,”鄧為有點不自然地說,“其實大學的時候,我……”
“嗯?”陳都靈看向鄧為。
鄧為看著陳都靈的眼睛,突然堅定了許多,開口道:
“其實我當時一直有關注你,你應該不知道。你有一次自己在球場外的長椅上發(fā)呆,坐在那里一晚上,當時我就在球場,一晚上一個球也沒投進去,一直在看你。還有我知道你那一陣子總是半夜偷偷蒙在被子里哭,是我當時怕你情緒不穩(wěn)定,但又不敢直接問你,拜托了球隊的學長問了你舍友才知道的。”
陳都靈有點驚訝,她確實沒想到原來當初鄧為這么在意她。
“我其實一直挺后悔的,我以為那時候對你的關注出于一種看到螢幕偶像后本能的親近,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并非如此,是我太笨了才會錯過你?!?/p>
“所以你那天說的標準,除了長得帥,還有別的嗎?”?鄧為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以及,我……有機會嗎?”
陳都靈看著鄧為,眼前的男人眉橫青山,目如朗星,下顎棱廓分明,不是那種溫潤如玉的長相,帶著一種英氣。
“有?!标惗检`點點頭。
鄧為一時間不知道陳都靈說的是還有別的標準還是自己有機會,但見陳都靈遲遲不作聲,于是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
“……什么?”
陳都靈沒有什么糾結的,她很明確自己的內心,無需顧慮太多,喜歡就喜歡了。
她踮起腳,輕輕吻了鄧為一下,說:“有機會?!?/p>
“嘟嘟……”
鄧為幾乎是下一秒立刻吻上了陳都靈的唇,生怕對方會反悔一樣,把她緊緊圈在懷里。他一點點描摹著她的唇,而后輕輕撬開貝齒,起初只是一點一點向里探,但很快就不滿足于現狀。他的吻一點點加重,最后以強勢的姿態(tài)攻城掠池,真摯、熾熱,令人不可抗拒。
身體一點點升溫,心跳一點點加速,連空氣都變得曖昧起來。陳都靈被他弄得大腦缺氧,但又舍不得推開他,嘴邊忍不住溢出輕微的喘息。她回應著他的吻,回應著他的赤誠。
良久,鄧為才放過陳都靈,***************訴說著剛才翻涌的愛意。
鄧為抱著陳都靈,貼在她耳邊,聲音低啞著開口道:
“嘟嘟,我好喜歡你?!?/p>
陳都靈把頭輕輕搭在他肩膀上,輕輕地說:
“嗯,好巧,我也是?!?/p>
冬天的海邊其實很冷,但或許是心與心相依,便不覺得了。連風也慢了下來,無聲注視著情人緊緊相擁。海浪將月色吞沒,倒映著漫天的繁星。
“對了,來。”
鄧為突然牽著陳都靈走到后備箱前,單手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滿室的玫瑰。前面的小燈串擺成心形,中間放著一個粉色的小禮盒。
陳都靈自認為自己早就過了容易心動的年紀,但看到這一幕,卻還是真真切切地被感動。
愛意東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是我自己挑的項鏈?!编嚍閺澭鼘⒍Y盒拿出來,遞到陳都靈手上。
“本想讓你現在戴上,看看好不好看。但外面太冷了,圍巾還是不要取了,回去再戴?!?/p>
陳都靈拆開禮盒,吊墜的樣式是一朵荼蘼花。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大學畢業(yè)那時候收到過一束荼蘼?!编嚍楠q豫著開口。
是有這么一回事,陳都靈記得那束花是匿名送出的,只是怎么也猜不到是誰,就沒有再糾結。
原來是鄧為啊……
“記得,原來如此?!标惗检`舉起手中的項鏈,映著月光,笑了笑說,“沒想到呀。”
“我打聽到你喜歡荼蘼,但當時正值初夏,荼蘼開在晚春,我當時還想了不少辦法才買到的。當初……也說不清到底為什么,可能有些不好意思吧,最后托別人匿名給的你?!?/p>
陳都靈突然覺得很幸運,因為有的人一旦錯過便是永遠,但老天給了自己第二次機會,讓她與他錯過又重逢。
“幫我戴上?!标惗检`伸手,要將項鏈給鄧為。
“太冷了,別拆圍巾了,回去戴吧?!?/p>
“不,就現在。”陳都靈麻利的把圍巾解開,將項鏈塞到鄧為手里。
鄧為一愣,笑了笑,輕輕地給陳都靈戴上項鏈,在她身后摟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月光的照射下,銀色的荼蘼反射出微弱的白光,似乎穿越了時空,與過去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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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匿名送出的舊日荼蘼,終是署上了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