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柳荷花與王五結(jié)婚后,裘舉從外面回來,這個船老大幫別人駕船,船到沙同鎮(zhèn)只要有空就去石頭村與祖父母團聚。他忘不了柳荷花,只要情況允許他就要去看望下荷花。為了不讓王五福疑神疑鬼,柳荷花總是注意與裘舉拉開距離,就是路上當面碰到也要特意背開,使得裘舉很是傷感。只要有錢與時間,裘舉就來茶館混下時間,好在柳明堂在哪里有個把熟人說在心里話。
柳明堂勸裘舉還是忘了自己的妹妹,父親的脾氣自己是知道的,是一個守舊,念舊情的人,他既然答應把小妹嫁給王家,不管王家變化如何它是要實行諾言的。這不,柳老頭雖做了個重情重義的人可把自己的女兒推進了火炕。
柳明堂多次問裘舉離開沙同鎮(zhèn)這久搞什么去了?難道真的為了離開自己的妹妹?
裘舉告訴他,在洪湖的母親托人帶信來,說父親病倒了,母親的信中要自己回去照顧年小的弟妹,剛一到家門自己就被坐在家里村上朋友們架到了中堂,那可是個新婚婚禮的場面。父親那是病了,是相中了本村的余禾姑娘,這次硬硬地把自己與余禾拜堂成親了。
隨后裘舉嘆道:“面對現(xiàn)實,只好如此了?!彼敃r一想,自己也該結(jié)婚了,與自己一般大小的小伙子幾乎都成家了,有的當上了父親。常言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再者余禾長得也漂亮,是洪湖附近村莊余家墩的姑娘,家里沒有什么拖累還很有點富裕。
柳明堂道:“那得恭喜你呀!”
裘舉道:“恭喜什么呀,完全是一曲鬧劇,不對,應該叫丑??!”隨后告訴到:拜完堂后在洞房之內(nèi)喝交杯酒時自己被余禾灌醉了,等自己醒來時已是媳婦過門第二天了早上,新媳婦不知去向了!這新婚新媳婦逃走了成了一樁大笑話,自己埋怨父母給自己做了一件荒唐婚姻,一氣之下又回到了沙同鎮(zhèn)。
其實,當時的他之所以隨從父母是他覺得自己與洪寶釵是沒有指望的了,而柳荷花對自己百般疏遠,兩個心愛的女子肯定都是別人家的媳婦;如其將來難過不如就順從了父母,人生莫過幾十年,回洪湖捕魚也沒有什么不好。誰知天意難違,這次僅然把自己搞成了湖上人家的大笑話!
柳明堂把裘舉結(jié)婚鬧笑話的事情告訴小妹柳荷花時,柳荷花埋怨裘舉怎么守不住自己,新婚夜僅然喝得醺醺醉!但也可憐裘舉,一個大男人遇到如此尷尬的事情也是很不好受的。為此她也為暗戀情人流下不知多少傷心的淚。其實,柳明堂也不想妹子與裘舉好,覺得裘舉當朋友可以,若是當親戚那有點玄乎,這人很有點不靠譜;人雖仗義,可養(yǎng)家不是好手。
在家里,柳荷花回憶自己與裘舉,好是一根枯藤上的兩個瓜,要是自己反抗,說不定救了自己,也救了裘舉。
一天,王五福又去吸他的大煙去了,裘舉特來他家看望柳荷花。
柳荷花看看裘舉就強打笑臉的樣子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合適人家的女子就結(jié)婚算了,不要老是一個人啊,這洗衣做飯是女人們的事情,一個家里沒一個女人那怎么過日子啊?!?/p>
裘舉笑了笑,道:“我在船上做工時,已學會了這些!”原來妻子新婚逃走后,他也找了余禾一段時間;他不是要把余禾接回來,而是找到了余禾后主動與她去退婚。這對自己是個解脫,對余禾來說與自己心上人在一起也光明正大。誰知余禾他們不知去向,他只好又離開了洪湖,在外面鬧自己的天下。
裘舉覺得再沒臉面回石頭村,更沒臉面見洪寶釵與柳荷花。于是他去了堤鎮(zhèn),在那里他只好拿起父親教自己學會的老本行駕船;這是他從小就學會了的。他在長江沿岸與內(nèi)外荊河流域當船老大也結(jié)交了很多駕船的兄弟們。
后來他聽到柳荷花嫁到王家不幸福,就又回了石頭村,再到沙同鎮(zhèn)做事情,積攢些錢幫助柳荷花渡過難關(guān)。在與柳明堂在一起時裘舉笑道:“洪寶玉想把我搞臭,好讓沙同鎮(zhèn)各家不請我,大不了我自己去買條船,自己去駕船!當個真正的船老大,船主!”
柳明堂勸裘舉不要心急,凡事得慢慢來。于是裘舉又在沙同鎮(zhèn)跟人家打工,沙同鎮(zhèn)船主孔憲賓的父親船行里租了一條木船當起了船老大。后來為了柳荷花他到了顏家再次打工,可為了柳荷花把錢都鉆了起來,那日子過的苦苦地。
柳荷花知道裘舉日子過得是那樣苦,一日遇到裘舉勸道:“你一個人奔忙在河里江上為顏家賣命,生活多苦?。 ?/p>
裘舉笑道:“我這人好在外面游蕩,在船上收魚正合我性子。你說苦,我覺得很好呀。我一個人走天下,有吃有喝,一人飽了全家人也飽了!”
柳荷花苦笑道:“在哪么樣也得有個家啊,一個男子漢沒有個家怎么生活啊!”
這次柳荷花手上有些散錢找裘舉去換下銀元。
裘舉道:“一個人隨便些,布不是說了嗎!一個人飽了全家人都飽了!再說我現(xiàn)在忙,以后再說。不說我,我要走了,你還有要換的零錢趕快拿給我,我也要去陳家商店。”
柳荷花只好不說別的,就道:“你帶我去換吧,免得外人胡謅?!?/p>
于是,柳荷花隨裘舉去了陳家商店,陳老板將柳荷花的零錢換成了袁大頭,這全憑裘舉與陳老板的面子。柳荷花見裘舉手捧白花花的銀元從賬房出來很是高興。
陳家商店正在茶館對街正是那暗藏的大煙館,正好王五福吸了大煙后精神來了卻感到肚子餓了,馬上出煙館到陳家商店要去買點吃的,他看到了裘舉把白花花的銀元交給了柳荷花。
這王五福見到了此情景,他的醋瓶子與糖罐子一下子被打翻了。一是高興與興賞,這裘舉還私下支援柳荷花銀元,那老子吸煙有錢了;二是吃醋與氣憤,這狗男女背著自己還有一腿,不然那白花花的銀元是隨便給的。
凡吸大煙的人見到錢比見到親爹娘還親熱,哪管錢的來路,他下決心要把這些銀元搞到手,就偷偷地隱藏下來。
待裘舉走后,柳荷花把銀元揣進懷里回家了。王五福緊跟后面,但他不與柳荷花打招呼,偷偷跟隨直把她送到家門,當柳荷花進大門后他瘋狂地奔跑到茅屋后面,將茅屋的泥巴墻挖出一小窟窿,看到了柳荷花把白花花的銀元放進了放幃桶處的房角瓦罐子里。
幾天后,柳荷花想拿出些錢給孩子撕點布做幾件小衣服,可拿出瓦罐那里面是空空的什么也沒有了。柳荷花哭了,定是那死鬼拿去吸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