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做的肉餅也很好吃,三塊錢一個,皮薄餡多,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唇齒留香。
薄薄的餅皮,被油煎得酥脆,兩面呈金黃色,餅皮中包著滿滿一層肉,肉的份量比外面任何一家店的都要多。
奶奶講究肉餅的品質(zhì),用的都是最好的肉和面粉,這也是很多店不能比的。
薄薄的餅皮包上滿滿的肉一起丟入鍋里,再用長長的筷子來回輕輕翻面,耐心等待五六分鐘便可以出鍋享用??梢灾苯映?,也可以刷上奶奶特制的醬料,再灑上點孜然粉或辣椒粉,美味翻倍。
奶奶喜歡用小火慢慢的煎餅,說是用小火煎出來的餅才最好吃,味道最香。雖然許沐言不會做餅,在這方面沒有發(fā)言權(quán),但許沐言知道美味都是需要耐心等待的,許沐言愿意等,她愿意一直等下去。
在等待的過程中其實也不會無聊。聽著店內(nèi)顧客們的交談,許沐言突然覺得奶奶的早餐店像極了老舍筆下的茶館,店面雖小,卻包容了整個社會,包容社會上奔波者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大小瑣事、無聊平常。與其說這是一個早餐店,倒不如說它是一個耐心的傾聽者,知性的陪伴者,在這里你可以忘掉煩惱、卸下疲憊、褪下偽裝、無限放松。無論何時,只要你愿意,愿意說、愿意傾訴,愿意敞開心扉,它一直都在,一直陪著你。
老舊的居民樓里隱藏著那么多美味,許沐言偏偏最愛去老奶奶開的早餐店,最鐘愛老奶奶做的一切。從出生開始,許沐言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奶奶,所以她覺得這大概就是獨屬于奶奶的味道吧,她固執(zhí)地、傻傻地想要從這里獲取從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而奶奶也十分疼愛許沐言,只要許沐言一來,不用排隊就可以吃到一份餃子或餛飩,奶奶會一直留著屬于她的一份,像一個無言的約定,不用多言,自會明白。這種專屬感讓許沐言找到了缺失的那份愛,所以她才會一直不舍,才會在離開后無比留戀。
奶奶自己的外孫女長年呆在國外,一兩年才能回來一次,奶奶的老伴也早已去世,所以大多數(shù)時候奶奶都是自己一個人,甚至是過年的時候。而許沐言的出現(xiàn)對奶奶來說也許也是一種慰籍吧。許沐言會陪她說話,幫她在人多的時候照顧客人,幫她洗菜擦桌子之類的,但她根本不需要許沐言做這些,哪怕許沐言只是坐在那,坐在角落里靜靜地寫作業(yè)她也覺得是開心的、幸福的。
對奶奶來說、對許沐言來說,她們的關(guān)系是雙向的,奶奶從許沐言身上感受到了外孫女的愛,許沐言也從奶奶身上彌補了空缺的愛。
許沐言還記得剛來湖南的時候因為飲食習(xí)慣的差異,她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適應(yīng),經(jīng)常吃不好,也因為生活的突然改變而不習(xí)慣,整夜睡不好,甚至因為水土不服吃什么吐什么最后進醫(yī)院,是奶奶的早餐店“拯救”了她,讓她慢慢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是一個下雨的早晨,因為過敏折騰了一夜剛從醫(yī)院回來的她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于睡夢中突然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窗外小雨淅瀝,將香味沖淡了不少,但也許是因為太餓了,也許是因為自從到這來一直沒有吃好,那細若游絲的香氣還是直擊鼻腔,喚起了她久違的食欲,而這一“喚”就是四年,就到現(xiàn)在,就算已經(jīng)離開也無法輕易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