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有自己的任務(wù),所以大部分時間里是由小鐵來監(jiān)督炭治郎的,東西只負責(zé)傍晚的時候過來指點幾句,然后偷摸著投喂一下可憐的炭治郎。不過這顯然逃不過小鐵的眼睛,東西一邊笑著打哈哈保證,一邊下次還敢。
雖然不能否認這種魔鬼訓(xùn)練的效果確實顯著,但是對于炭治郎來說,說是噩夢還是輕的了。
什么時候,可以結(jié)束??!崩潰的長男發(fā)出了痛苦的長嘯。
其實如果由她擔(dān)任訓(xùn)練對象的話,炭治郎應(yīng)該不至于那么痛苦。只不過——東西坐在哨樓的頂端,拆開了手里的信封,畢竟她現(xiàn)在負責(zé)整個村子的警戒,實在沒有多少空閑時間去培養(yǎng)新人了。
信封剛被打開,幾朵白花就飄落在了她手里。她認得這花,就在她家門口的那片草地上肆意生長的那些小野花。
東西:
展信佳。
近日可好?距這次出任務(wù)起,已過兩月有余,雖然這么說似乎不太像樣,但比起以往這次任務(wù)確實稍長了點。于我而言,確實無法想象有何任務(wù)能困擾你如此之久,鎹鴉說此次任務(wù)事關(guān)重大,恕難透露。我想也因是如此,才能留你兩月之久。前先日子我隨真菰回了趟狹霧山,見山間野花未開忽覺歲月長久,門前野花已經(jīng)開了又謝一輪,山間倒是連花苞都不舍得見人。你出行前說這回可能也在山里捉人,故寫信聊表寸心,山中歲月長,還望多添衣物按時加餐。
——錆兔。
所以說,兔媽媽什么時候都不忘擔(dān)心她的身體啊。東西笑著嘆了一口氣:“還以為有什么大事,就這么不放心我么?”
鎹鴉適當(dāng)?shù)臏惲诉^來,輕啄了一下東西手里的花。東西也不客氣,直接將花別在了自己鎹鴉的頭上:“這么看倒是順眼了一點。”
她用手點了點自己鎹鴉的小腦袋,任由鎹鴉鉆進她懷里。
“我其實不太敢想零式會變成什么樣,但是如果二哥真的在話,也會同意我的吧?畢竟,強行賦予零式其他意義的人,是我,它也不該承載這些。”
所以,就由他,被贈予了耳飾的少年來斬斷這可悲的念想吧。
但是說看到斷了頭的零式就這么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時,說不心痛是不可能的,可一旁的小鐵不才是比她更有資格難過嗎?她不能那么自私。
東西只是最后坐在那里陪了零式一段時間,待到她和小鐵準備將零式打包送回時,零式動了。
他用唯一完好的手扯住了東西的羽織。
“誒?”東西眨了眨眼,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表情,旁邊小鐵驚恐的尖叫來的反而非常應(yīng)景。
“你是要帶我去哪里嗎?”東西決定忽略那些基礎(chǔ)性常理問題,一旦把大腦丟掉,那么她就是無敵的。
零式?jīng)]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的拉著東西,直到他們走出了村子,進了另一座山頭。順著蜿蜒的小路一路向上攀爬了近半小時后,零式停在了一處小小的空地之上,那里立著一個無名冢。
不,準確來說并不算無名冢。東西用手拂去了那石刻碑上的灰,露出了上面的字——若有一日她來,便將這鋼拿去。
鋼?什么鋼?東西下意識看向了那個小小的墳。
“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她有點猶豫的看向帶她來的零式,又看著那空無一物的頭頂默默將頭轉(zhuǎn)了回去。
“東西姐!”小鐵突然叫喚了一聲,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轉(zhuǎn)到了碑的后面,“這里還有段字!”
這份禮物,我希望它不曾來遲。
那是戰(zhàn)國時期的字,書寫語序上都與現(xiàn)在有很大的不同??蓶|西太熟悉這個字跡了,她曾一筆一劃的描摹過這個端正如松柏的字體。
小鐵本想直接自己上手挖墳的,他清楚東西姐可比炭治郎還要有原則,這時候只能讓他動手了!可東西卻在看完那碑后的字體猛得站起身,從零式的手里隨便抽了一把日輪刀出來一把插進了那個土坑里。
到底什么人才會用日輪刀挖土啊,重點是為什么速度還這么快啊喂!
不知道挖了多久后,半破的刀終于觸碰到了一塊硬物,發(fā)出一聲悠遠的嗡鳴。這是一塊如碗大小的鋼塊,卻輕若無物。
這是一份由一位笨拙而不善言辭的父親精心所準備的,跨過三百年的漫長時光后,終于交付于已長大成人的自己心念心愛的女兒手里的禮物。
東西將鐵塊貼在了自己心口,她想要好好哭一場,可是緣一不會想她哭的,所以她要忍住才行。
可她是喜極而泣誒?所以就讓她哭一會兒吧。
“謝謝……謝謝……”她牽起零式的手,抽噎著連道謝都不利索,“謝謝……”
她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咔噠聲,零式正式的徹底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