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看向他,眉頭不受控制的鎖著,明晃晃的燭光照在我和李宗全的臉上,影子印在墻上,我掐著自己的手指,這是我緊張時慣有的小動作。
他的手輕輕捋了捋我額角的頭發(fā),瞧著我緊張不敢看他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他拔下我頭上的發(fā)簪,頭發(fā)瞬間散落下來,隨即撫摸著我的長發(fā),我未曾敢有半分反抗。
李宗煜朕對你,一見鐘情。
我抬起頭,見他勾唇,他到底是玩笑還是認(rèn)真?真真假假看不真切,我從不曾相信過什么一見鐘情,我被塞進(jìn)來做皇帝的小妾,根本沒得選,天大的好事也輪不到我,一見鐘情?太可笑了……
我本想故作驚喜的去看他,可是我怎么也做不到,我這人,最不擅長騙人,我就這樣垂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歪著頭去看我的臉,輕笑出聲。
李宗煜時辰不早了,睡吧。
我點了點頭,將外袍一件一件的褪下,留下了一層白白的里衣,我用膝蓋跪著爬到床里面,跪坐著看向他,因為他并未躺下,我便未曾先躺。
他彎曲著食指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隨后褪下鞋襪,躺了下去,我也躺了下去,他替我掖了掖被角,忍俊不禁的看著我。
李宗煜乖,睡吧
柳詩雙嗯。
我乖巧的應(yīng)了他一聲,將眼睛閉上,第一次與人同榻,自然是不大容易入眠的,僅是閉著眼睛而已,好在,這一夜,李宗煜即未曾強(qiáng)迫我侍寢,亦不曾摟摟抱抱,只是像現(xiàn)在這樣閉著眼睛在床上躺著,良久,進(jìn)入夢鄉(xiāng)。
翌日清晨,天還沒完全亮,我早早醒來,雖還有些困意,但也強(qiáng)撐著起來了,不知是不是我動作太大,李宗煜也醒了,我趕忙說道。
柳詩雙陛下,天色還早,您再睡一會吧。
李宗煜搖搖頭,揉了揉眉心。
李宗煜不睡了,睡不著了。
他的神色略顯疲憊,我穿上鞋子,扶著他坐起身,替他穿上鞋襪。
他站了起來,張開雙臂,我會意,拿起他的衣裳替他更衣,因為有早朝再加上沒睡醒,想著那些繁瑣的事情,不由得擰著眉毛,臉也有些發(fā)冷,不好相與的感覺。
我替他系著腰帶,隨后宮女把從盆子里的毛巾擰干了雙手遞給我,我接過,輕輕在他臉上擦拭著,動作輕緩。
擦完臉,我規(guī)矩的行了一禮,隨后被宮女送回了永安宮。
我先是到永安宮簡單收拾了一下,隨后到長秋宮去給皇后請安,里面已經(jīng)坐滿了妃嬪,我欠著身子行禮。
柳詩雙妾來遲了,還望皇后勿怪。
皇后阮如玉溫和的喚我起身。
阮如玉詩雙妹妹快快起身吧,想來是昨日伺候陛下累著了,本宮與諸位妹妹們也是剛到,快坐吧。
阮如玉端莊大方的笑著,她的嗓音微甜而粘牙,說話溫溫柔柔,她是太子太傅的女兒,身上自帶著書香氣,溫潤如玉,賢良淑德,我很喜歡她這般的性子,每每說話時,都像是哄著人似的。
柳詩雙謝皇后。
我起身,盤腿坐在矮凳上。
岳玄清前些日子,四皇子和妾的明軒打起來了,兩個小孩子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就是為了爭那把木劍,結(jié)果兩人都濺了一身泥,誰也沒撈著好,后來,還是皇后的三公主出面,兩個孩子才互相賠了不是,重歸于好,皇后人好,孩子也教養(yǎng)的好。
說話的是岳玄清云婕妤,她的性子中規(guī)中矩,雖談不上多溫婉,卻實是大方開朗,真誠待人又會講話,嘴甜,討人喜歡。
阮如玉笑著,被岳玄清夸這樣夸著,甭管是拍馬屁還是獻(xiàn)殷勤,又或是真的真心,阮如玉都被夸的心里高興。
阮如玉哪里哪里,是玄清妹妹太會講話了。
岳玄清皇后姐姐過謙了,妾是真心想請教皇后,怎才能養(yǎng)出三公主這般懂事的孩子?
岳玄清滿臉真誠,阮如玉微笑著,還不忘用手捂著露出的牙,笑不露齒,講話溫柔細(xì)膩,人也長的瘦,風(fēng)一吹就要倒了似的,她認(rèn)真向岳玄清傳授自己養(yǎng)孩子的經(jīng)驗。
阮如玉這養(yǎng)孩子啊,先要自身做好表率,父母要以身作則,各種為人處世的道理多授予孩子去聽,莫要只讀書不做事,反容易把書讀迂腐了,教導(dǎo)孩子,尤其是男孩,定不能心軟。
暈玄清笑著連連點頭。
岳玄清皇后說的是,皇后今日說的,全都錄到腦子里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