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祝余將自己的獵物放走,相柳輕輕放下手中的胐胐,然后一把抓住祝余的后衣領(lǐng),帶著他往軍營走去。今天他出來的匆忙,沒有時間叫上手下的人,只能親自將祝余帶回去了。
祝余等等,相柳,商量一下,咱別拽領(lǐng)子唄。
祝余掙扎著想要擺脫相柳的控制,但因?yàn)殪`力不如相柳,無論怎么努力都沒有辦法掙脫貼在脖子上的那只手。
辰榮軍營
相柳將祝余放到了自己軍帳的地上,祝余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不解地問道,
祝余不是,相柳你把我抓過來干嘛呀!
相柳蹲在祝余面前,用力捏了捏他的臉頰,直到看到白皙的皮膚上出現(xiàn)了一抹紅色才松開手,
相柳說吧,上山采草這件事暫且不提,你沒事閑的把我弄醒干什么?
祝余這不是擔(dān)心你感冒嘛,都是九百年的蛇了,怎么還老睡在外面,小心以后老寒腿。
祝余揉了揉被捏得發(fā)酸的臉頰,然后在相柳臉上狠狠捏了一把,迅速抽身往清水鎮(zhèn)飛去。
被留在原地的相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道,
相柳膽子大了不少,都敢上手了。
……
祝余一路來到山下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淡下去,界碑的那頭似乎還站著一個人,看身高應(yīng)該是葉十七。
祝余葉十七?
祝余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葉十七嗯。
葉十七的聲音從界碑那邊傳來,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走到祝余身邊,拉著他就往清水鎮(zhèn)的方向走去,抓著他手腕的那只手不停地加大力道,
葉十七你騙我。
祝余知道葉十七指的是他當(dāng)初答應(yīng)會和玫小六一起回去,但最終卻沒有做到的事情。他坦然承認(rèn)了自己的錯誤,笑著道,
祝余是我不對,下回不會了,你輕些唄,我手腕疼。
祝余模仿著小夭和婆婆撒嬌時的模樣,試圖緩和氣氛。在他的手腕上很快就出現(xiàn)了一抹紅色痕跡,但他的語氣中并沒有責(zé)怪的意思。
葉十七抱歉。
葉十七松開了手,眉眼間流露出一絲無措還有一絲退縮。他不該管這個人的閑事的,這次……就當(dāng)作是報(bào)答玫小六曾經(jīng)救他的恩情吧。
祝余嗯,原諒你啦。我們快下山吧,小六他們該著急了。
祝余輕輕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原本有些泛腫的痕跡很快就消失了。
……
兩人并肩走下山,在鎮(zhèn)口各奔東西。祝余帶著自己采到的靈草回到家的時候,玱玹正準(zhǔn)備出門去找他。于是,兩人就在家門口碰上了面,
祝余玱玹,你干嘛去?
玱玹去找你。
玱玹呆呆地回答,隨后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眉眼間的焦慮頓時散去。他拉著祝余走進(jìn)屋內(nèi),仔細(xì)檢查過后,確認(rèn)祝余身上沒有傷口,這才松了一口氣。
昨天下午他才聽說祝余要去的那座山上有辰榮殘軍,聽說九命相柳也在那里。他當(dāng)時尋思著祝余采草應(yīng)該不至于走那么遠(yuǎn),所以就沒阻攔,加上阿念當(dāng)時纏著他出門,就沒想那么多。
誰知道到了半夜還沒見到祝余回家。還好祝余沒受傷,要不然他得自責(zé)死。
祝余好啦,別擔(dān)心了,我今天好累的,想洗漱休息啦。
見玱玹眼里滿是自責(zé),祝余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是他太冒失了。早知道就離遠(yuǎn)一點(diǎn)再把相柳弄醒了,也省的被他找麻煩,臉都給他掐腫了。祝余摸摸自己的臉頰,無聲的嘆了口氣。唉,老年人可真難伺候。
玱玹那我去給你弄水。
祝余哎呀,這種事用不著玱玹你來弄啦,一個凈身術(shù)就能搞定啦。
只見一抹白色的光芒在祝余身邊圍繞一圈后,之前衣服上沾著的那層灰塵都被它盡數(shù)卷走。玱玹摸摸他的頭發(fā),
玱玹下回再采草我們一起吧,還能彼此照看著點(diǎn)。
祝余點(diǎn)點(diǎn)頭,下回帶著玱玹一起,讓玱玹藏身暗處,然后他去揍相柳。他和玱玹一起,還怕打不過相柳嘛。
祝余好啊。
然而在祝余沒有注意到的窗臺上,一只胖胖的小肥鳥眼睛閃過一抹紅色,隨后離開他的窗臺,往回春堂的方向飛去。
……
古代人物(男)小殿下,兩日之后回春堂的麻子和春桃要成婚了,他們定了五十壇酒,還給送了喜帖過來呢。
老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興奮和忙碌。
這酒數(shù)量可不少啊,而且結(jié)婚肯定熱鬧,要是殿下愿意帶著他一起去就更好了。老遠(yuǎn)就聽到他說什么的玱玹和祝余對視一眼。祝余放下手里處理到一半的靈草,和玱玹一起把請?zhí)戳艘槐椤?/p>
祝余玱玹,你說咱倆到時候去的話,帶點(diǎn)什么好呢?
人新人成婚半點(diǎn)東西不帶好像不太好,但是送的東西太貴重了的話,麻子還可能不會接。
玱玹咱們就地取材,就帶些酒過去吧。
祝余也行,到時候咱們帶上老桑他們吧。
玱玹好,我去問問阿念要不要一起。
祝余嗯。
……
麻子的成婚之日如期而至,雖然沒有兒時在西炎國 所見的那般盛大,但也頗為熱鬧。全村的人都聚集在回春堂,共同慶祝這一對新人的喜事。就連久居山上的相柳,也難得地來到了山下,還把玫小六給叫走了。
祝余在目睹麻子背著春桃回家以后,就沒了看熱鬧的興趣。注意到相柳將小六單獨(dú)叫走,就拉著玱玹悄悄地走向兩人談話的地方,耳朵貼在門上,試圖偷聽里面的內(nèi)容。
玱玹無奈地看著祝余的背影,而葉十七則跟在他們身后,保持著沉默,不知該如何是好。屋內(nèi),相柳在聽到幾人的腳步聲時,就已經(jīng)設(shè)下了結(jié)界,與玫小六“好好”商談了合作的事宜。幫她恢復(fù)了身上的傷口,又看著她換好衣服后。相柳解開結(jié)界,打開門,一把揪住在門口偷聽的祝余的耳朵。
祝余疼!
耳朵被揪住的瞬間,祝余感到一陣劇痛,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哪有人掐人這么疼啊。
玱玹走上前,對相柳說道,
玱玹這位先生,這回是我弟弟冒犯了您,我替他道歉,您可以放開他嗎?
他眼中隱隱流露出一絲絲焦急。
相柳的目光在玱玹身上停留了片刻,想起前些日子有人送來合作的消息,心中起了一些興趣。又瞅了一眼小幅度掙扎著的祝余,教訓(xùn)孩子當(dāng)然得私下教育了,總不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打人吧。
相柳當(dāng)然可以,我這也算是報(bào)復(fù)回去了。
相柳說著就松開了手。最后就看見祝余捂著耳朵躲在玱玹身后,仿佛自己是什么可怕的生物。相柳微微鼓了鼓臉頰,忽視在場的其他人,徑直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