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我吃了一粒藥,痛苦的身體得到一絲解脫。
我知道我撐不了多久了。
像這樣光靠吃藥,不化療,死的會非???。
因為我的胳膊上和腿上已經(jīng)漸漸出現(xiàn)了淡淡的淤青,看著那些淺淺的顏色,我第一次開始嫌棄自己。
“小姐,飯做好了,下來吃吧?!?/p>
王嫂敲了敲我的門,說道。
我輕輕應(yīng)了一聲,套上薄薄的罩衫,穿著長裙下了樓。
下樓后,我看見馬嘉祺背對著我,坐在精致紋路的椅子上吃飯。
我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他看起來很寬的肩膀其實沒有那么寬,反而有些瘦,他以前并不是如此,那時候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看起來是精神十足的,可是這一刻卻顯得孤寂又單薄。
恍惚間,我居然不知道這些年來都發(fā)生了什么。
雖然我恨他,但我知道他是個堅毅、炙熱的人,可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居然讓我有些認(rèn)不出他來。
凌淺語“馬嘉祺?!?/p>
我輕聲喚他,他愣了愣回頭,朝我笑了笑,笑容是淡淡的,但假如沒看錯,他看我的眼神里是柔情。
馬嘉祺“醒了?”
馬嘉祺“淺語,來吃飯吧,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我瞥了瞥桌上的菜,眼神一頓。
不說全部吧,確實大部分都是我愛吃的,包括我的飲食習(xí)慣,多辣,不要蔥,可我明明記得馬嘉祺不是不能吃辣嗎?
凌淺語“你不是不愛吃辣嗎?”
他笑了笑,幫我拉開凳子。
馬嘉祺“口味變了?!?/p>
凌淺語“......”
不信。
他可是吃辣條都會閉眼睛的人。
我懶得管他,甭說他吃不吃辣,他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guān)。
我沒胃口,現(xiàn)在連吃東西都有些困難,我夾起肉,把它們咬的特別特別碎,連著米飯一起咽下。
不適感從胃里傳來,想吐。
我拼勁全力吃完碗里的飯,然后大口喘著粗氣。
馬嘉祺看出了我的不對勁,關(guān)切地問我。
馬嘉祺“淺語,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馬嘉祺“還是菜不好吃?我讓女傭去重做......”
我逃避他的眼神,站起身來。
凌淺語“我吃飽了,先上樓去了?!?/p>
馬嘉祺“不再吃一點嗎?你以前一頓要吃三碗的。”
我苦笑一聲,難為他還記得我飯量大。
凌淺語“不用了,我真的吃不下去了?!?/p>
凌淺語“就像你說的,我口味也變了,胃口也變小了,也不再愛吃這些?!?/p>
我沒再等他說話,扭頭就直接跑上了樓。
跑到衛(wèi)生間,把胃里的東西吐了個精光。
渾濁的水中摻著血,鮮紅鮮紅的,觸目驚心,我的心狂跳,渾身顫栗。
王嫂敲了敲洗手間的門。
“小姐,你還好嗎?我好像聽到您吐的聲音了?!?/p>
凌淺語“王嫂,我沒事?!?/p>
凌淺語“我只是嗓子不舒服,咳了幾下?!?/p>
“好的,可能是我聽錯了,小姐,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我,不然少爺會擔(dān)心的。”
王嫂說完就下了樓,我躡手躡腳地出了洗手間,然后回到臥室。
我把門鎖上,然后蜷縮回被子里,想起觸目驚心的血色,瑟瑟發(fā)抖。
四天半,四天半。
我要跑……我要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