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且道勾臉做打唱念, 渾不覺春秋十載落梨園。 ”
樹葉逐漸從翠綠轉變?yōu)榭蔹S,輕輕飄落在寂靜的街道上,仿佛鋪開了一幅憂郁的畫卷,彌漫著一層凄涼的氣息。寒風呼嘯而過,帶著涼意刺痛人的皮膚, 引發(fā)寂寞和思念,李存勖唱著曲,你做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著。
李存勖“兒郎自立惜少年, 美人遲暮憐紅顏。 何曾繾綣,風月無邊, 曲中鴻雁,戲盡瘋言, 可教我生死兩忘重來遍?!?/p>
這悲涼氛圍也讓你不由自主地懷念起失去的事物和人。在黃昏時分,孤獨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無數個溫暖的瞬間從指尖滑過。思念和離別在秋季變得更加泛濫,宛如一陣陣綿長而傷感的風,吹散你的心緒,連他什么時候坐在你身邊的都不知道。
李存勖“在想什么?”
你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李忘憂“殿下為什么這么喜歡唱曲兒”
他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
李存勖“合上花開又一季,臺下風雨幾時起,憑誰問,花解語, 笑春風,數傳奇……”
記得我兒時在晉王府時,有一個規(guī)模不大的戲臺子, 那時的戲曲盛行,戲班里為首的花旦名叫容娘,真名我不曾過問,她長相極是秀美,像極了我記憶中的娘,年齡也不是很大,黃鸝般的軟嗓,仿佛注定為戲而生。
宮里的女人仿佛對戲子有著偏見,總是警告孩子莫與戲子來往太深。
我問祖母為何,她總是搖搖頭,道“戲是融進他們血液里的,會把生活也當戲來看待?!?/p>
我自然是不懂她說的話的,父王只有我一個親生兒子,對我管束的嚴,我便常常下學后去戲園逛,拉弦的教師父磨拭著自我的京胡,對我略略點頭示意。武生與刀馬旦在臺后舞蹈練槍,十分熱鬧。
我前去找容娘,她端坐在錦凳上,一筆又一筆的描眉,給自我畫上粉墨戲妝,她的頭面是點翠的,據說是用翠鳥的尾羽制成,很是珍貴。
每每聽戲我總是坐在最靠近戲臺的位置,隨著細密的鑼鼓聲,云鑼聲響起,容娘便輕移蓮步上臺,謹然有致,步子不出絲毫差錯,大小云手翻飛,水袖輕舞,唱腔優(yōu)雅甜潤,像是一捧水,伸手就能掬了去。
我那時年紀尚小,不大能明白那是哪個主角,只依稀記得幾句唱詞。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 那應當是《貴妃醉酒》吧,艷絕的紅顏,在最燦爛的年華逝去。
之后,父王發(fā)現我經常往返戲院就痛批了我,將戲班全部處死,那時我不知道,只以為戲班子要去遠方,臨了,容娘想再唱一曲,她說, 戲不尋常,這是流在她骨子里的血液,她今生無法舍棄的命。
在低揚的琴中,在高亢的胡中,在清脆的云鑼聲中,盛世的繁華,終究是落了幕。
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戲中繁華,戲腔婉轉,眉眼盈盈,錦瑟年華,盡前世今生,這世上再也沒有容娘,這世上再也沒有與我母后一樣的人了。
你沉默著看著他,李存勖從小熟讀《春秋》,微言大義,深受李克用喜愛。
聽安插在李克用身邊的不良人說,早年時,李克用經常被梁軍圍困,李存勖安慰他:“物不極則不反惡不極則不亡。”
李存勖“你為什么這么喜歡?”
他突然將問題轉向你,你毫不猶豫的開口,嘴角帶著一抹苦笑。
李忘憂“為了在這亂世活下去,為了能有銀兩給我兄長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