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鴻羽也沒堅持,把手里的茶壺遞給他,宮尚角伸手接過,溫杯、投茶、洗茶……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有種行云流水般的優(yōu)雅,裊裊茶香散開,宮尚角將茶水均勻的分幾次倒入杯中,然后拿了一杯茶放在宮鴻羽面前:“執(zhí)刃,請?!?/p>
宮 鴻羽喝了一口茶,面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好茶,你的茶藝也是這么出色?!?/p>
宮尚角只是勾了勾嘴角。
一杯茶喝完,宮鴻羽思索片刻,低聲說:“這次回來,本該讓你先休息幾日,深夜傳你過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講?!?/p>
“執(zhí)刃請說?!?/p>
宮鴻羽看著宮尚角:“這十年來,宮家的財力、收入穩(wěn)定增長,遠超上代執(zhí)刃時期家族的財富積累,而家族營生的筑基和拓展都是你在負責,你的功勞,大家都看得到……”
角宮主外,宮尚角又精明能干,在外手眼通天,所以這些年,無數(shù)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和珍奇異物都是一箱箱往宮門里運。
“這些年,江湖紛爭也都是由你代表宮家在外斡旋。江湖各派都有共識,認為你是宮門年輕一代中武功和謀略最強之人……”
最讓無鋒聞風喪膽的也是宮尚角。任何陰謀在他面前,他通常能夠一眼識破,一招制敵。
說起這些,宮鴻羽眼中滿是贊賞。
宮尚角面上卻沒有得意之色,而是謙遜道:“江湖虛名,不必在意。況且江湖害怕的也不是我,而是宮門。正是因為有四宮的相助,我才能賺取那些金銀財帛,才能在外沒有后顧之憂?!?/p>
宮鴻羽輕輕嘆了口氣:“你向來最識大體,當年我的決定屬實對不住你,本來這執(zhí)刃之位——”
聽到這話,宮商角冷漠的打斷他:“執(zhí)刃大人,夜已深了,我也有些疲倦,你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p>
宮鴻羽凝重了表情,正色道:“這件事,我已經(jīng)考慮一些時日了……”
忽然,房門被推開,宮鴻羽的話戛然而止。
兩人朝門口望去,卻是宮喚羽走了進來。
“父親?!睂m喚羽叫道。
被人打斷談話,宮鴻羽很是不悅,斥道:“你剛剛進來的時候,門口守衛(wèi)難道沒有告訴你,我現(xiàn)在不方便會客嗎?”
宮喚羽低聲道:“說了,但我有急事需要稟告父親。”
他說著看了宮商角一眼。
宮鴻羽知他所指,卻說道:“二公子又不是外人,但說無妨?!?/p>
“新娘中混進來的那名無鋒刺客,已經(jīng)查實了身份……”宮喚羽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她就是渾元鄭家的二小姐——鄭南衣?!?/p>
室內(nèi)靜了片刻。
宮商角明白了,混元鄭家與他交好,送女兒選親也是經(jīng)過他首肯的,如今鄭家小姐卻是無鋒刺客,與他實屬尷尬。宮商角站起身,臉上突然面無表情,好像絲毫不在意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夜深了,想必執(zhí)刃和少主還有事要商量,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宮商角轉(zhuǎn)身離開。
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地上,整個山谷像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銀紗,隨著時間的流逝,月亮漸漸西沉。
而在舊塵山谷外圍的集市中,依然燈火通明,一派熱鬧的景象。
萬花樓中,宮子羽突然從夢中驚醒,睜眼就見紫衣站在窗邊。見他醒了,紫衣轉(zhuǎn)過身來,溫柔似水的看著他:“夜里下了點霜,我怕你凍著,正想把窗戶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