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起,一縷清晨的陽光穿過厚重的黑色窗簾灑了進(jìn)來,陰暗的牢房角落里,蜷縮著一個消瘦的身影。
聽到哐哐兩下關(guān)門的聲音,宋亞軒佝僂著挪動身體,撐著一口氣坐了起來。
疼痛積壓過多,痛著痛著,他好像已經(jīng)麻木了。
手指的指甲蓋里還扎著一根細(xì)長的銀針,宋亞軒抖著另一只手猛的一下拔出來。
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咬著牙一聲不吭,就算唇角咬出了血,宋亞軒眼神仍舊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
剛進(jìn)來的那幾天,他不計形象的痛哭過,卑微的懇求過,可折磨卻從未停止。
久而久之,他便不再用自己的丑態(tài)去娛樂別人。
窗戶外頭,偶爾有放風(fēng)的人經(jīng)過,好像是故意的一樣,宋亞軒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談話——
任意角色“看昨天的新聞了嗎?劉氏集團(tuán)總裁劉耀文和宋家先生訂婚了!”
任意角色“訂婚?我記得他們不是早就結(jié)婚了嗎?據(jù)說那場婚禮上只有宋家先生,劉先生根本不在現(xiàn)場,哈哈哈。”
任意角色“嘖,你說的那位,是一年前被劉總親手送進(jìn)來男人,該斷的都斷了?,F(xiàn)在的劉太太是宋家的二少爺,宋思言。再說……要是你,你愿意跟一個開車撞死你母親和弟弟的兇手在一起?”
任意角色“照你這么說,宋家兩個兒子前后都嫁給了劉先生,還真是……”
任意角色“這你就不知道了,宋思言和劉總情投意合,兩情相悅,要不是宋亞軒橫插一腳,搞出這么多事,兩人也不必蹉跎這么久,才能終成眷屬。”
聽著這些話,宋亞軒唇角鍍了苦澀。
茍延殘喘活了一年,他要的真相,恐怕永遠(yuǎn)都等不到了。
那,他到底還在堅持什么?
身心疲憊的宋亞軒摔碎了吃飯的瓷碗,拿著碎片朝著腕間一劃——
有溫?zé)岬囊后w緩緩流出,他面無表情的靠坐在墻角邊緣,感覺到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
最后的最后,他解脫般的笑了。
劉耀文,今生我后悔愛上你。
若有來世,愿我們彼此成為陌路人,永不相見。
……
一種頭痛欲裂的感覺席卷而來,宋亞軒覺得自己好像一條被拋在沙漠里的魚。
口干舌燥,拼命掙扎,他猛的睜開眼睛翻身坐起。
由于動作太急差點摔落床底,他呼吸有些急促,看到床頭柜上剛好放有一杯水,想也不想拿起來就灌下腹。
一杯冷水下去,意識逐漸清醒,他愣愣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這是……
他以前住的房間?
突然想到了什么,宋亞軒往枕頭邊一摸,摸出手機(jī)劃開屏幕,屏幕上顯示的日期是五年前。
會疼,不是做夢,他重生回到了五年前!
他記得這一年……
劉耀文25歲,父親離世,他剛剛接手劉氏,憑借著過人的實力和強(qiáng)勁的商業(yè)頭腦,短短三個月便力壓那些不服的公司元老,坐穩(wěn)了劉氏集團(tuán)總裁的位置。
也就是今晚這個時間,劉家舉辦了一場宴會,宋父為了能夠攀上劉耀文這尊大佛,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弄到了兩張邀請卡。
身為宋家大少爺?shù)乃?,將會跟著宋父一起去參加晚宴,然后認(rèn)識了劉耀文,對他一見鐘情。
一
宋亞軒“不,同樣的痛苦,我不要再承受一次。”
他不想也不愿為了旁人,再虛度浪費自己的人生。
這時,扣扣的敲門聲拉回了宋亞軒神游的思緒。
宋思言“哥,你在里面嗎?”
得知此刻站在門外的是他的‘好弟弟’宋思言時,宋亞軒手指不由自主的慢慢合攏,緊握成拳。
宋思言“哥,我怎么叫你都不理我,哼!
宋亞軒“我身體不舒服,頭有點痛,不是故意不理你……還有,今晚的晚宴,我可能去不了了,我會跟爸爸說清楚的?!?/p>
經(jīng)歷過上輩子,宋亞軒早已看清這個表面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弟弟,實則心底是多么的陰暗,骯臟。
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把關(guān)系弄僵,既然宋思言想演戲,他便陪他演上一場兄弟情深。
聽到宋亞軒說不舒服,宋思言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亮光,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
宋亞軒一直留心觀察著宋思言一舉一動,嘴角扯了一下,心想他這個弟弟打鬼主意的表情,還真是一成不變。
以前他是瘋了才會覺得宋思言這個樣子很可愛,現(xiàn)在想想,他真是愚蠢。
宋思言“?。磕嵌嗫上а?,劉家的宴會可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p>
宋思言壓下心中的暗喜,他知道宋父的計劃,既然宋亞軒去不了,自己頂上豈不正好?
宋思言心想:像劉耀文那樣的男人,既有錢又有顏,不知是多少少男的夢中情人,如果能把他搞到手,這輩子就算值了。
幾分鐘后,送走了宋思言,宋亞軒看著安靜放在墻角的畫板,回憶起了許多往事——
曾經(jīng),他是那么的熱愛畫畫,夢想著成為一名出色的畫家,卻因為認(rèn)識了劉耀文,放棄了出國留學(xué)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