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上課椿先生就拍了拍墻上的通知,“三天后會有一個秀,不想丟臉就給我努力?!?/p>
其實只有兩天半,要記動作,要走得好,在電視上模特長腿一邁走上一圈輕巧得不行,可現(xiàn)實中單是邁腿的步伐大與小持續(xù)均勻都不容易。
大了,啪唧摔跤,小了,后面的人趕著腳跟往前,兩人摔在一起。想朝對方罵可后面的人走過來了……
T臺上一片混亂,椿先生咬著細(xì)長的餅干上下彈動冷冷地看著。
就是筱沫沫也沒想到在T臺上各種各樣苦笑不得,莫名其妙的事都會發(fā)生,一群人完全茫然失措。
直到天黑了,他放下長腿,“明天早上六點,跑步?!比酉逻@句話就走了。
學(xué)校的餐點是每個人特制的,舒舒愁著臉看著面前的一小坨青菜,“明天還要跑步呢?!?/p>
筱沫沫的餐點是蔬菜湯和一片面包,嗯,面包可是好東西啊。看著舒舒難受她也愛莫能助,節(jié)食的過程誰都是痛苦的。
“你注意到了嗎?慕容曉曉沒來,她請假了嗎?”舒舒慢慢吃著青菜拉長進(jìn)餐的過程。
她那么打眼的人不來自然是大家都注意到了,不過椿先生沒說什么其他人更沒理由說什么了。
六點起來跑步對所有人都是成倍的痛苦,娛樂圈的人都是反生活圈的,晚上不睡白天不起,這么早起床是非常少有的情況。她起床后特意給蘭卿發(fā)了張照片,忍不住炫耀偶爾的早起。這可愛的做法讓蘭卿立刻發(fā)來語音,兩人許久沒說話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來,直到出門掛了電話。
與配餐一樣,跑步的數(shù)量和體脂含量成正比,舒舒臉都白了,“加油啊。我陪你。”筱沫沫跑在她身邊,有她鼓勵舒舒打起精神。
即便跑步的人不少可也不是所有人都來了,至少慕容曉曉就沒來,明眼人都看著。但椿先生沒有來,她想這樣明天跑步的人就會更少了。
正式上課時,經(jīng)過昨天的混亂大家都開始自我調(diào)節(jié),快與慢,在一次次練習(xí)中漸漸找到了節(jié)奏,椿先生依舊只是坐在場邊什么話也沒說。
“你說這是模特培訓(xùn)課程,至少也要教一點技巧吧,只是讓我們記自己的動作也沒說要走成什么樣子,這樣走秀和野模有什么區(qū)別,哪里能顯示專業(yè)了?”舒舒有點抱怨地戳著面前的青菜卷。
“椿先生一定有自己的安排,我們跟著做就對了?!斌隳惶珦?dān)心,公司沒有安排其他的事情只是讓她來學(xué)習(xí)相當(dāng)于給她放假,她覺得挺好的。
在走秀的頭一天,椿先生站在T臺前問,“你們覺得自己走得怎么樣?”
大家面面相覷之后回答,“我們覺得挺好的?!?/p>
他點點頭,“那么明天走秀有問題嗎?”
“沒問題!”這次很是異口同聲,練了三天同一個動作是個豬都記得了。
他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她們起早帶上走秀的衣服和鞋子坐上了車,第一次上秀場大家很興奮說說笑笑,可沒一會兒因為困倦漸漸睡著了。
車子停她們沒醒,驚醒她們的是喧天的鑼鼓聲,她們迷茫地看著一片郊外的自住房形成的村落,紅色的橫幅醒目地寫著,歡迎城市模特隊。
里三層外三層的擠滿了來看熱鬧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和她們想象的秀場完全不是一回事。這是什么情況,她們都驚呆了。
“趕緊下車,大家都等著呢?!贝幌壬鏌o表情地下了車。
大家也只好拿起東西跟著下了車,鑼鼓歡天,人群歡笑著對著她們指指點點,感覺像是來慰問演出似的。
給她們安排了一間普通的屋子,椿先生看看表,“十點半準(zhǔn)備好,十一點準(zhǔn)時開始?!彼x開后屋里沒有一個人動。
筱沫沫率先拿起化妝包開始梳頭化妝,舒舒也動了起來,漸漸大家都各自起身做準(zhǔn)備了,十一點椿先生回到房子前將她們領(lǐng)到村委會廣場上。
走秀的T臺都沒有,只有一塊紅色的毯子鋪在地上,她們在左邊,而右邊則是一群穿紅戴綠,紫氣洋洋的村里大娘,這次她們才真的驚呆了。
椿先生仿佛什么都沒看到,“按照平時練習(xí)的順序與對面交替出場?!闭f完就離開了。
場地前有好幾個攝像機(jī),除了她們廣場的前方坐滿了烏泱泱的人群,方凳,長凳,男人笑,孩子跑,女人磕著瓜子,熱鬧得就像是來看露天電影。
還有就是對面的大娘們,還向她們招手,臉上的胭脂快將整個臉蓋住了,整個模特隊陷入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
筱沫沫想了想走上去到第一個位置對慕容曉曉說,“不然我先走第一個?”
慕容曉曉對她冷笑一下撇開臉。
她只好回到位置,身后的舒舒拉拉她的衣服,讓她別管閑事,人家根本不會領(lǐng)她的情還以為她想搶風(fēng)頭呢。
音樂響起,竟然不是她們平時練的音樂,這首咿咿呀呀唱著鄉(xiāng)村彩調(diào)的樂曲引起村民很大的共鳴,大家齊聲唱了起來,合著音樂,對面大娘隊第一個人走了出來,那身板挺得筆直,步伐緩慢而穩(wěn)定在紅毯上行走,邊走邊向前面的人揮手,笑意融融,本來突兀的服裝與妝容此刻在音樂背景下突然地就完全應(yīng)景了。
慕容曉曉傻了眼,可已經(jīng)到她了,基本毫無準(zhǔn)備心里又慌亂她步履踉蹌地踩著高跟鞋往前走,姿態(tài)變形,慌亂中表情也分外別扭,更糟糕的是,她們平日練習(xí)的地板都是非常平整,而此刻紅毯之下泥土地面零星石頭分布,地面凹凸不平,但她們站的那個位置卻看不到。
她別別扭扭走出去像個瘸腿的人,引來人群的哄笑,笑聲越大她更慌亂了終于摔倒在地上了,她從來沒受過這樣的羞辱,爬起來哭著跑了。剩下的人更慌了,一連幾個人走出去別說合著音樂展示就連正常走路都做不到,幾乎都走在半道就摔在地上。模特隊一片啞然和驚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筱沫沫也頭皮一陣發(fā)麻,這是什么情況,她觀察著地面,再看看對面的大娘隊的衣著和鞋子,沉聲對還未出場的人說,“脫鞋,脫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