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珍頗有些詫異,未曾取字,莫非,“小離先生竟這般??!”
離朔一愣,當即反應(yīng)過來,他是以為自己尚未成年,才未曾取字。離朔微微笑了笑,“非也,乃是這姓著實不好搭字,左右我雙親早逝,無人管著,且又不在意旁人直呼我名,便未曾取字?!?/p>
謝珍聽罷,便哈哈一笑,“阿朔真性情中人?!?/p>
離朔也不再辯駁。
倒是王續(xù)不滿了,“分明是我家的客人,怎么與槐序兄聊得這般投緣?”
二人又是笑了笑。
王續(xù)異常認真的說道:“不瞞阿朔你說,當初我父來信,提起這位小離先生,我便料想,此人定是一位不茍言笑,古板刻薄的夫子先生,便想著若是到了上京城,便打發(fā)他在城郊待著,卻不想,竟是阿朔你這樣的?!?/p>
離朔抬了抬手,舉杯與他們碰了一下,“那我可要多謝今日這次相遇了。”
“可不?”謝珍應(yīng)了一句,“若我是聯(lián)玉,怕也會這般,誰能想到阿朔這般年紀,竟能讓王大人都贊不絕口?”
“二位再說下去,恐怕離某就要登天了?!彪x朔也跟著玩笑了一句。
幾人正吃喝得高興,離朔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囻R蹄聲。
他們坐的是二樓的雅間,正臨窗口,離朔又恰好坐在窗邊,便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窗外。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一身錦衣馬服,毫不顧忌的縱馬在街道之上,周遭行人紛紛四散避讓,好不威風。
“在上京城,竟也可以當街縱馬?”
王續(xù)只默默斟了一杯酒,沒有說話,謝珍面色變了變,卻也是開口解釋道:“也就這一位了,琰王的獨子,謝蠡小世子。琰王英年早逝,就留下這么一個兒子,今上疼愛得緊,便養(yǎng)成了這一副驕縱的樣子?!?/p>
離朔笑笑,“那豈不是還得喚你一聲叔父了?”
謝珍眼神亮了亮,“對欸,我只想著他這般驕縱,卻忘了我們還差著輩分?!?/p>
離朔又往窗外忘了一眼,那謝蠡當真有些跋扈,卻也無人敢攔,眼見著馬匹疾馳而去,就要沒入街道的盡頭,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一人生生逼停了。
那人訓斥的喊了一句,“停下!”
隨后便站在路中間,滿臉嚴肅的看著向自己奔馳而來的馬匹。
謝蠡有些驚慌,立即拉緊了馬繩。
不料馬兒竟不知為何受了驚嚇,非他一個小孩控制得了的。
謝蠡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只能死死抓住韁繩,卻不想馬兒竟四次沖撞暴走了起來。
謝蠡慌忙中喊了一句,“皇叔救我!”
先前攔在他面前的人借了街道兩邊擱置的推車的力,一躍躍上了那不堪馴服的馬匹,隨后立即伸手拽住韁繩,往后用力一拉。
“馭!”
總算把馬控制住了。
那人下馬,又對著謝蠡說:“下來?!?/p>
頗有些嚴厲。
一場鬧劇就這么結(jié)束了。
那人有些眼熟,離朔便多看了幾眼,隨后又笑笑,好好的馬兒,怎么突然就受了驚了呢!
外面的動靜小了,離朔便收回了目光,卻聽謝珍道:“也就謝休明能治得了他了!”
謝休明?
休休有容,明明如月。
離朔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