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黃宗澤飯后離開陳家,
陳艾都沒有給他一丁點兒獨處的機會。
陳江把黃宗澤送到門口,黃宗澤覺得腳沉得不行,既遺憾著不想走,又沒有不走的理由,總不能一直在人家蹭飯下去,就算熬到吃了晚飯,晚上也不能不走吧?
他正糾結(jié)呢,陳江開了口,
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喊:
“小艾!阿Bo要走了!出來送一送!”
“不用,不用,江哥,要艾艾做自己放事情吧,我這就走了……”
黃宗澤口非心是而又動作極慢地出手阻攔,心里卻期待著陳艾能出來,或許能送他一段?
他特地把車挪到村外停著。
陳艾永遠(yuǎn)在黃宗澤的意料之外。
她沒出來,但也不是不回應(yīng),
那夜他站在樹下久久凝望的窗子洞開,
陳艾推開兩扇窗戶,探出半個身子來,白天的她看起來比夜晚更加青春靚麗,
黑發(fā)披散肩頭,清風(fēng)吹起劉海,
寬松綿軟的潔白短袖套在身上,被下擺吹入的風(fēng)吹到鼓起,
“再見哦~Uncle!路上小心!”
“你這孩子!小心點!快回去!不怕翻下來?。?!”
陳江自己拄著拐杖,卻幾乎要跳起腳來擔(dān)心女兒的安全,
“怎么懶成這樣!送個客人也不愿意下樓!”
父親嘴硬心軟的呵斥并不能給陳艾帶來震懾,她縮回身子不過是因為她確實懶得相送,那么隆重,搞得好像她多珍重他似的。
“Uncle一路順風(fēng)!”
陳艾最后揮了揮手,縮回了身子,
她不是個拎不清的人,一場自己答應(yīng)了的親密戲卻一直當(dāng)她耿耿于懷,
那種失控的心動感常使她從午夜迷夢中驚醒,
越是這樣,她就越要表現(xiàn)得無所謂,不在意,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放更多的精力在黃宗澤身上,
她最不能容忍男人從她身上獲得自信,更何況這次面對的還是一個自信慣了,得意慣了的男人。
她不要自己被一個花花公子看死,她要久經(jīng)情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子在她這里知道什么叫意料之外,她要做他過不了的坎兒,要他求而不得,輾轉(zhuǎn)反側(cè),她要贏,她要主動權(quán)在她手里,她要清清白白不要順?biāo)浦?,她要由自己來決定男人,而非男人來選定她……
她還年輕,她有的是時間要她要的。
樓下不年輕的兩個男人從那敞開的空窗上收回視線,面面相覷,
“這細(xì)妹……”
陳江語氣尷尬。
“沒關(guān)系,我們在片場……鬧慣了。那…我先走了,江哥你保重身體……”
黃宗澤的語氣更尷尬。
他很少在主動出擊中一無所獲,
這次都殷勤地追到家里來了,卻連有效的話都沒能說上一句,
他只能像上次一樣站在樹下仰望她的窗子,羨慕那繁茂的枝葉能夠探近她的窗子,那么近地看著她,陪伴著她……
陪伴?
黃宗澤突然地愣住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走在圍村的路上,竟然還在一步三回頭地陳艾的那扇窗,陳家的那棵樹。
他以前以為戀愛該是自由的,享受戀愛的激情與快樂,但不必時時刻刻黏在一起,都是成年人,各自有各自的事做,黏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他最煩一日n通電話,一通電話煲好幾小時的粥,短信追著不停發(fā)的關(guān)系,他一向當(dāng)那不是戀愛而是監(jiān)禁!
他怎么會想到……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