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間,三天后的夜闌人靜時分悄然降臨。
陳小月“沁兒,把這最后一副藥喝了吧,大夫說了,喝了這藥你就能好啦?!?
小月眉眼間滿是關(guān)切,動作輕柔地將藥碗端到沁兒唇邊,那目光里仿佛盛滿了無盡的期待和溫暖。
沁兒“小姐,都怪沁兒不好,累您為我操心受累……”
沁兒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哽咽,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zhuǎn),像雨前低垂的露珠,隨時可能滑落。
陳小月“沁兒,可別再說這些傻話啦。你也知道,在我心里,從來沒把你當(dāng)成奴婢,你就跟我親姐姐一樣呀。等你身體好了,咱們就一起去找父親大人?!?
小月輕輕握住沁兒的手,語氣溫和卻堅(jiān)定,如同春日暖陽灑在凍土上的第一縷光輝,給予沁兒莫大的力量。
沁兒“小姐,京城這般遼闊,人海茫茫,咱們該怎么找呢?”
沁兒的聲音透著迷茫與無助,像迷途的小鳥在寒風(fēng)中瑟縮著翅膀,發(fā)出微弱的啼鳴。
陳小月正值十八歲的花樣年華,來自河南老家。她懷揣著母親臨終前的遺愿,毅然踏上前往京城的漫長旅程。然而命運(yùn)多舛,途中沁兒不幸染病。為了給沁兒治病,她們耗盡了所有積蓄。無奈之下,小月只好扮作乞丐,帶著病弱的沁兒沿街乞討。她始終銘記母親最后的話語:“小月,娘走了,你一定要去京城找你爹爹……我和你爹真心相愛,卻被世俗的規(guī)矩硬生生拆散……我最愧疚的,就是沒能好好照顧你,還有棉……”話未說完,母親便溘然長逝。
“娘,您在天之靈放心吧,無論千難萬險(xiǎn),我都一定要找到爹爹——我唯一的親人。娘,女兒好想您啊……”
小月喃喃低語,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悄然滑落,落在衣襟上,洇出一片濕潤。
沁兒“小姐,您又哭了,是不是在想夫人呀?”
沁兒滿臉心疼,抬起手輕輕替小姐拭去臉頰上的淚痕,指尖觸碰之處,是一片溫柔的安撫。
陳小月“沁兒,如今我身邊就只剩你了,你可千萬不能離開我啊?!?
小月緊緊攥住沁兒的手,仿佛稍一松開,就會失去這唯一的依靠。她的聲音雖輕,卻字字含情,像涓涓細(xì)流注入沁兒的心底。
沁兒“小姐,您可別這么說。您對沁兒的恩情,如同再造之恩。沁兒哪怕終身不嫁,也定要守在小姐身邊,好好照料您?!?
沁兒的目光無比堅(jiān)定,語氣鄭重得像是許下了一個不可違背的誓言。
陳小月“我想到個好辦法,咱們可以去會賓樓謀份差事。聽說京城一半的達(dá)官貴人都會去那兒用餐,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打聽到爹爹的消息呢?!?
此前,小月已在會賓樓外徘徊了好些日子,一方面是為了觀察人氣,另一方面也是期望借此尋到親人的線索。她的目光堅(jiān)毅,透露著內(nèi)心深處那份執(zhí)拗的希望。
沁兒“小姐去哪兒,沁兒就去哪兒,沁兒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小姐?!?
這對主仆之間的深厚情誼若被旁人瞧見,怕是要為之動容良久。
與此同時,在皇宮深處那莊嚴(yán)肅穆的御書房內(nèi):
綿愷“兒臣參見皇阿瑪。”
綿愷恭敬地跪在嘉慶帝面前,聲音沉穩(wěn)有力,宛如古剎鐘聲回蕩。
嘉慶皇帝“綿愷,你來的正是時候,朕方才還在思忖著要不要召你來呢?!?
那聲音中隱約透出幾分歲月積累下的疲憊與滄桑,聽得人心頭一顫。
綿愷“皇阿瑪,不知有何事需要兒臣去辦?”
綿愷抬起頭,目光專注而誠懇,雙眸熠熠生輝,仿佛在等待一道重要的命令。
嘉慶皇帝“下月底便是你皇爺爺?shù)那й叛缌?,朕想問問,你籌備得怎么樣了?”
嘉慶帝目光深邃,其中蘊(yùn)含著幾分期許,如同湖泊倒映天空的幽藍(lán)。
綿愷“回皇阿瑪,一切大致都已妥當(dāng)。兒臣已向各地諸侯王公以及各級官吏發(fā)出了眾多請?zhí)綍r候必定會是盛況空前?!?
綿愷的回答簡潔明了,語氣間滿是自信,如晨曦初現(xiàn)時那抹耀眼的光芒。
嘉慶皇帝“此事就全權(quán)交給你操辦了,朕對你辦事很是放心?!?
嘉慶帝微微點(diǎn)頭,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贊許,讓人感受到他心底的一絲欣慰。
綿愷“兒臣定不負(fù)皇阿瑪所望!”
待綿愷退下后,嘉慶帝獨(dú)自靜坐,從書架上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幅塵封已久的畫卷,緩緩展開,口中低聲喃喃道:
嘉慶皇帝輕輕地嘆息,眼神充滿思念與惆悵,低語道:
嘉慶皇帝“知畫,悠悠十?dāng)?shù)載已逝,你在哪方天地,過得可好?……想來,我們的月兒如今定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你出宮后一直念念不忘的孩子,朕一直都在悉心養(yǎng)育,只是……他終究還是忘卻了自己的親娘啊……唉……”
畫中女子身著一襲水綠色長裙,宛若山澗幽深靜謐的碧水,美得讓人心醉。她嘴角微微揚(yáng)起,一抹淺笑如初春花蕾在料峭寒風(fēng)中綻放,散發(fā)出迷人芬芳。而她那雙明眸,猶如澄澈湖水波光粼粼,藏著千般情思,只需一眼,便足以吸引每一位凝視她的人,讓人仿若透過這雙眼睛看到了她的純凈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