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
坐在下首的宮尚角渾身一震,立馬起身作揖。
宮鴻羽看著這張臉龐,又想起了宮尚角那早逝的父親,以及死在無鋒手上的泠夫人與宮朗角。
當初喚羽與尚角一前一后挑戰(zhàn)三域試煉,明明是后者更優(yōu)秀,耗費的時間最短,他卻因為私心,選擇了喚羽做少主。
德不配位的人,永遠也守不住這被強求來的位置,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多年,這個位置到底還是回到了它原本主人的手里。
宮鴻羽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他靜下心來,面容肅穆地朗聲道:“宮喚羽德不配位,宮尚角繼任少主之位!”
身后的三位長老眼觀鼻鼻觀心,他們再也沒了任何借口去阻擋宮尚角的步伐,比起宮尚角,宮喚羽更是狠毒至極。
若是早知道宮喚羽會是這樣的人,他們當初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表面溫和有禮的宮喚羽做少主。
宮尚角愣在原地,直到被宮遠徵推了推,他這才神情恍惚的認下了少主之位。
雖說前幾日他就明白了,少主之位只有他能夠擔任,但屬實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早,哪怕當初三域試煉結(jié)束,宮喚羽也是跟在執(zhí)刃身邊兩年,這才宣告宮門。
難得見到一向沉穩(wěn)的宮尚角面露迷茫,宮鴻羽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是年輕人的天下,早定也有好處?!?/p>
宮尚角常年在外斡旋,隔三差五就得跟無鋒刺客遇上一回,說一句日日走鋼絲都不為過,何需再耽擱兩年?
果然,蠢笨的永遠蠢笨,優(yōu)秀的只會隨著時間推移,變得更加優(yōu)秀,譬如宮喚羽,譬如宮子羽,譬如宮尚角。
“家丑不可外揚,喚羽的事,便對外通知中毒太深,只能好生養(yǎng)著了,他已斷掉經(jīng)脈,再不能習武,你放心?!?/p>
宮尚角認真應下。
“還有一件事,雖說如今是多事之秋,但你選婚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你如今已是少主,角宮不能沒有繼承人?!?/p>
宮尚角再次愣?。骸皥?zhí)刃,我如今還未曾有這樣的想法,再等幾年吧,角宮……我手下的人會管著的?!?/p>
宮鴻羽想起十位新娘中,有三位都是刺客,一位已經(jīng)定了遠徵,一位身有喘癥,忍不住在心中嘆氣。
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剩下的那五位,哪怕沒有了隱藏的刺客,他也有些陰影了,如今尚角是唯一有能力繼任執(zhí)刃的人,晚一點也無礙。
“那個上官家的孤山派遺孤,散去武功,廢掉經(jīng)脈之后,你派人送到喚羽那里去,讓她們一起關(guān)著吧?!?/p>
能夠留她一命,已經(jīng)是他心軟。
只是上官淺再也無法親自報仇,再也無法離開宮門,甚至再也無法離開那個風景秀麗的院子。
宮尚角想起云為衫:“那另一位?”
宮鴻羽笑了笑:“散武功,廢經(jīng)脈,再找個院子給看著,不管怎么說,她身為無鋒刺客,是難以洗去的事實?!?/p>
宮尚角皺眉,上官家的那位,有孤山派遺孤的護身符,只是廢去經(jīng)脈,還能富貴一生也就算了。
云為衫又是為什么?
若是讓他來解決,給她廢武功廢經(jīng)脈之后,絕對不可能再將人庇佑在宮門中,而是扔出去自生自滅。
可這是執(zhí)刃的決定,他倒也沒執(zh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