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
聽見熟悉的稱呼,澹臺燼渾身一顫。
站在澹臺燼面前的女子,帶著青色的半截面具,面具周身都是白色的羽毛,像極了蒼鸞的圖案。她的聲音有一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聽過,澹臺燼緩緩走上前去,僅僅是面具上露出的雙眼……像極了他的小徒弟。
“是我,小師父,尹月牙回來見你了?!币卵勒f話時,正值煙火照亮天空之際,絢爛的色彩籠罩在她的身上,一時間她如虛影幻境般,不真切。
澹臺燼走到尹月牙的面前,忍不住想要伸手揭開她的面具。
“小師父,不可以”,尹月牙連忙捂著自己的面具連連后退,她不能被澹臺燼看到臉。
澹臺燼執(zhí)著地想要看看她,“為什么?你不是回來了嗎?”
“小師父,我并非真正的回來了”,情急之下,尹月牙隨意找了一個理由,“因?yàn)闈姾?jié),我才能化作人形回到小師父的身邊?!?/p>
“那你究竟是…妖?還是?鬼?”澹臺燼根本察覺不出尹月牙身邊的妖氣,在月光下她也有影子,更不可能是鬼。
“小師父,我不過是這個世間的塵埃,幸得返回世間的機(jī)會,只是想來尋你而已”,最后一句,是尹月牙的真心,她太想見到澹臺燼了,哪怕是隔著面具,“若是你掀開了面具,我就會消失了?!?/p>
也許不能以廿紫翎的面容現(xiàn)身,尹月牙才終于有機(jī)會做自己。
澹臺燼想要伸出的手,終是緩緩落下,問出了他一直最要知道的答案,“那一次在墨河岸邊,你明明可以用傾世之玉活下去,卻留給了我…你后悔嗎?”
“我怎么會后悔呢?如果重來一次,就算是重來無數(shù)次,小師父,我也是會救你的”,尹月牙彎起嘴角,不光是符玉那次,等她以廿紫翎的身份進(jìn)宮之后,也會一直守護(hù)澹臺燼。
尹月牙縱然心哀,可是她仍留有執(zhí)念,那份對于澹臺燼能夠活下去的執(zhí)念,“也許,愛一個人,就是如此。”
這份愛,將她拽如了生死的循環(huán)中,不斷的嘗到了死亡的痛苦。尹月牙也依然放不下,所以她才更確定,澹臺燼之于她,并非所謂的喜歡,是遠(yuǎn)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愛。
澹臺燼捂住胸口,他能夠感覺到心間有什么那破繭而出,像是正在緩緩生長的情絲。
澹臺燼和尹月牙靜靜地望著彼此,好像時光回到了第一次他們相見時。
她是不知穿越為何物、只當(dāng)拍戲的宮女,他是一個受人辱-罵、動輒被打的景國質(zhì)子。
第二次她是后宮的婢女,他是委曲求全的質(zhì)子殿下。締結(jié)下了最初的師徒情誼,在盛國的冷宮中彼此溫暖。
第三次,她是葉夕霧的婢女,他是葉府不受待見的姑爺,她們一起躲避著葉府的各種苛責(zé),彼此動心,澹臺燼沒有情絲而不自知,尹月牙身中劇毒而不可說。
到了這一次,尹月牙已不可用真面目識人,她能這樣站在澹臺燼的面前,可能也只是今夜一瞬。
“尹月牙”,澹臺燼向她張開了手臂,輕輕地?fù)肀ё×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