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國城東的慈勝寺，尹月牙曾經(jīng)跟澹臺燼說過，戀人之間的祈福，就是求去寺廟對神明許愿，然后寫下彼此的愿望，然后掛在祈愿樹上。

尹月牙和澹臺燼寫完相互一看，彼此相視一笑。

‘與小師父永遠在一起?！?/p>

‘與尹月牙永遠在一起?！?/p>

他們如此的有默契，卻又幼稚地像一個孩子。

澹臺燼與尹月牙將紅綢帶系在祈愿樹下，就像在盛國慈勝寺那般。

“還記得當時你去正殿許愿了”，澹臺燼記得自己當時就站在一旁，看著她雙手合十，“那個時候，對神明你許下的愿望是什么？”

“那時候，我跟菩薩說，我要我們一直在一起，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尹月牙也不知道這個愿望算不算完成了，“也許，菩薩真的靈驗了吧？”

沒有真的分開尹月牙和澹臺燼，不過是讓死亡降臨而已。

澹臺燼聽完，臉上的笑意消失，拽著尹月牙來到正殿。

“怎么能這么說呢，重新許”，澹臺燼雖然面色嚴肅，不過看向她的眼神始終溫柔，就連拉著她手臂都未用上三分力道。

“那我應該怎么說？”尹月牙失笑，“小師父，你教我？”

“你應該說，‘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就算死亡都不能把我們分開’”，澹臺燼無比的認真，他從不信神明，可是為了尹月牙，他可以信一次。

“好”，尹月牙站正了身體，跪在了蒲團之上，“神明在上，我尹月牙重新起誓，我和小師父澹臺燼要一直在一起，就算死亡都不能把我們分開?！?/p>

澹臺燼一揮衣擺，堂堂景國皇帝也同她一樣，跪于神明之前，“我澹臺燼起誓，我會和尹月牙一直在一起，就算死亡都不能把我們分開?！?/p>

尹月牙轉過頭望向澹臺燼的側臉，他閉著眼睛，窗花斑駁的光影籠罩在他散落的柔軟發(fā)絲上。澹臺燼向神明許愿的樣子，像極了一幅極美的畫卷，深深的映入了尹月牙的心中。

澹臺燼拿出藏于胸前的平安符袋，他向尹月牙攤開掌心，里面有五枚銅錢，三枚染血的屬于她，兩枚屬于他。

這些銅錢，澹臺燼日日夜夜帶在身邊，就好像把尹月牙放在心上那般。在般若浮生中，澹臺燼已經(jīng)明白自己為什么無法割舍這些銅錢，當他徹底從九旻和蒼月的故事里抽離出來之際，他每每看到這些銅錢，都想要問尹月牙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剛才尹月牙已經(jīng)告訴他了。

尹月牙對于澹臺燼的愛，或許不如九旻與蒼月那般上天入地的轟轟烈烈，卻絲毫不亞于九旻與蒼月的用情至深。澹臺燼要用他們共有的銅錢，放在神明的面前，來見證此刻他們今日起誓。

只愿從今往后，死亡也無法把澹臺燼和尹月牙分開。

尹月牙拿起染有血跡的三枚銅錢，起身扔進了佛像下的功德箱，澹臺燼也同樣將屬于他的二枚銅錢，投入了功德箱中。

銅錢落入其中，紛紛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澹臺燼手中的平安符袋終是空了，他將刺有半月的那袋交給尹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