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燼早已在太和殿升座,在樂奏之下,他也并未露出任何喜悅之情。
禮畢后,尹月牙和黎蘇蘇走著紅氈鋪的御路,走向了不同的宮殿。澹臺燼仍留在太和殿上,與群臣交談。
澹臺燼見葉嘯難得進宮,他倒了一杯酒走到葉嘯跟前。
此時的澹臺燼早已不是盛國時葉府不受待見的姑爺,葉嘯也不得不舉起酒杯,應(yīng)和澹臺燼的寒暄。
澹臺燼與葉嘯走到四下無人處,澹臺燼才問道,“葉大將軍近來,身子可好了些?”
葉嘯裝病已久,只是今日根本躲不過,只能對澹臺燼抱拳,“好多了?!?/p>
“葉大將軍生了兩個好女兒,大女兒嫁給了盛國的六皇子,如今小女兒被孤封為了德妃”,澹臺燼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問葉嘯,“你可知為何偏偏封了葉夕霧為德妃?”
葉嘯不敢回答,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群臣只當孤如此封號是為了讓她注意品德,莫要失了皇家風范”,澹臺燼話鋒一轉(zhuǎn),“若葉大將軍一直身在曹營心在漢,只怕入駐后宮的女兒,要被扣上了有失德行的帽子了?!?/p>
“陛下”,葉嘯無奈至極,“盛國本為臣的母國,如今大女兒又是盛國六皇子的側(cè)妃,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如何…”
“沒錯,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終究有寵有失不是嗎?”澹臺燼輕輕抿了一口酒,“你若是迎戰(zhàn)蕭凜,一個是他的老丈人,一個是他的父皇,這才叫,手心手背都是肉…”
澹臺燼知道盛王一直逼迫蕭凜出兵,蕭凜迫于父命不得不從。蕭凜不似葉清宇,可以拿得起放得下,蕭凜身上肩負的是子的遵從與臣的使命,無論如何蕭凜都會進攻景國。
而目前維持盛國與景國最好的辦法,就是葉嘯出征。澹臺燼明著暗著對葉嘯提了多次,皆被葉嘯以病體抱恙為借口推脫,可是如今葉嘯的二女兒入宮為妃,就不容葉嘯再有推辭。
這也是澹臺燼雖對‘葉夕霧’無感,卻為了朝堂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xié)。
既然皇后不能是尹月牙,那么對于澹臺燼來說,誰是妃子、皇后都可以,只要能穩(wěn)固天下,他無所不用其極。
“孤也不用你真的與蕭凜開戰(zhàn),只需你要鎮(zhèn)守伽關(guān)即可”,澹臺燼也是想看看,對于葉嘯和蕭凜到底哪個是手心哪個是手背。
過去蕭凜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批判一切,這一次澹臺燼卻要將蕭凜從那頂端拉下凡塵。
對于現(xiàn)在的澹臺燼來說,前有蕭凜后有失蹤的澹臺明朗和符玉,蕭凜在不照山修仙有成,又有潛龍衛(wèi)傍身;澹臺明朗有符玉這位魔修高手在,澹臺燼不可能一對二,唯有逐一攻破,他眼下就是要用葉嘯先鎮(zhèn)住蕭凜。
葉嘯對于葉夕霧的寶貝之情和葉家上下在景國的安危,終是勝過了葉冰裳和自己的尊嚴……葉嘯不得不對澹臺燼俯首陳臣,“臣遵旨,不日即將與臣子清宇啟程伽關(guān)。”
葉嘯也不得不對澹臺燼的權(quán)謀之術(shù)感到后怕,澹臺燼從未真正脅迫葉嘯,卻兵不見血地使葉嘯放下了自己的堅持,怪不得如今景國被澹臺燼治理得有禮有條。
澹臺燼能屈能伸,能忍能藏,總能等到最好的時機,用無形的刀逼的人不得不降。
澹臺燼與葉嘯回到了太和殿上,一旁的禮部尚書已經(jīng)呈上了宴貼,“殿下,該去德妃的晨夕宮行合巹禮了?!?/p>
澹臺燼看了一旁的葉嘯挑了挑眉毛,“葉愛卿,隨孤一同去晨夕宮吧?”
葉嘯心中長嘆一聲,面上只得露出笑容,跟在澹臺燼的身后。葉嘯只得敢在心里腹誹,澹臺燼可比盛王更是笑里藏刀,腹黑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