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我慢慢察覺到身體的疲倦,白晝黑夜二十四小時,我竟然會入睡超過二分之一,可每次無意識的昏睡,我總會心驚膽戰(zhàn)的默默的提醒自己,要起來啊,他還在等我。
終于婚禮如期而至,一大早并沒有多少的名貴轎車,只是這天我醒的格外的早,天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我就坐了起來,為什么呢,我也不清楚,本該高興的時候,卻偏偏莫名其妙的一陣孤寂。
曉蘭是我時隔多年未見的好友,也是我們?nèi)宋ㄒ还餐暮糜?。沒想到自高中畢業(yè)一別后,再次相見會是在這時。她高中時暗戀著我們?nèi)酥凶铘[騰的那個,可……
物是人非吧。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邊伯賢早已離世,或者還是碌碌無為的堅持著那段不見天光的暗戀。
暫且確信的是樸燦烈將她請來的,曉蘭剛見到我的時候明顯有些驚訝,也是任誰再與青春摯友再見時,看著蒼白無力的樣子總會嚇一跳。
可她瞬間又笑了起來,忙著給我梳妝整理。
“阿時啊,你還是和高中一樣,永遠都那么好看,感覺一點都沒變,不像我啊,魚尾紋都長了許多?!彼瓦叢t很像,都一樣會照顧人同樣會哄我開心。
我靜靜地盯著鏡子,抬眼瞧去,我變了許多,才沒有像她說的那樣一點都沒變。
“阿時吶,我給你挑了一頂假發(fā),很好看的!你一定會喜歡!”她熱情的幫我將假發(fā)戴在頭上。比起小心翼翼的交談,此刻我更想要同普通人一樣的感受。
突然,口腔的血腥味瞬間爆炸,翻云覆雨的涌上來。我不得不扶著桌子猛烈的咳起來,渾天暗地的疼痛。
我不知道有沒有嚇到她,反正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自己看著都煩……
片刻過后,血腥味稍稍減退,我才得以挺直腰繼續(xù)梳妝打扮,但是頭腦的極度缺氧使我不得不佩戴吸氧罩。
眼淚在看到鏡中狼狽的模樣時,再也忍不住了狂涌而下。
鏡子中的女人,好陌生,過于骨瘦嶙峋的面龐,看起來一點都不靚麗,不配套的假發(fā)戴在頭上更像一個小丑,或者是偷穿大人衣服的病小孩,反正看起來不像一個新娘。
僅僅幾天……
“我這個樣子……他還會喜歡嗎……”我?guī)е耷粺o力的說著。
“會的!會的!阿時你啊,高中的時候我們都看的出來燦烈他很喜歡你的啊!”曉蘭順著我的背幫我輕輕拍打順氣。
我轉(zhuǎn)頭看向曉蘭,她還是像以前那般,活潑開朗……
無奈之下我也只能繼續(xù)堅持化妝打扮,我很想問問她知不知道邊伯賢已經(jīng)去世。直到聽到她開玩笑的給我聊起當(dāng)初的暗戀。
“阿時吶,我當(dāng)時還蠻喜歡伯賢的。每天都假裝不經(jīng)意的同他打鬧,其實當(dāng)時你們應(yīng)該都能看出來的……算了,算了,陳年舊事了!提他干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孩的心事從不屑于隱藏,熾熱的要把荒涼的土地烤出一片鮮花。
“現(xiàn)在我啊……不婚族咯,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嘛,沒那么重要咯,早就看開了!”曉蘭一搭沒一搭的同我聊著,聽著聽著我開始覺得不告訴她邊伯賢的離世或許是一件很好的決定。
“曉蘭,今天謝謝你……”我朝她點了點頭,擠出一抹笑出來。
“沒關(guān)系咯,咱們班的差不多都來啊今天。你不知道嗎?燦烈昨天可是廢了老大一番勁,把這些五湖四海的人喊來的啊。”
“這群人,誰知道現(xiàn)下都變成什么鬼樣子咯啊!”曉蘭緩和著氣氛同我聊著天。
“不過說實話,你倆倒還真的在一起了來!”她叭叭的跟我說了一大堆,從她的口中我才得知當(dāng)初高中時我和樸燦烈如此般配,是全班公認的小情侶。
“我……配不上他的……”我看向鏡中的人,全妝終于上完,面前看起來比當(dāng)初好點氣色,可是還是過于骨瘦嶙峋了……
“不會的啦,我想和阿時你一樣瘦的來,都沒這個機會的啦。”她還是如此陽光開朗,讓我這般如同鼠蟻的小人物無處遁形。
化完妝之后,我穿上了婚紗,婚紗是入院那日我同樸燦烈一起隨意逛的店面相中的,我都沒試,他卻知道正好合身。
———或許這就是默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