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晚呆呆地望著窗外的風景,忽然發(fā)現(xiàn),除了病房,她好像就只能看到窗外的風景,再大再美的風景,她好像都看不到了。
與病魔作斗爭,卻滿身是傷,而什么作用都沒有,病魔就肆無忌憚地摧殘著她,折磨著她,難受,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難受。
可能哪里都難受吧。
他們好像都明白了,初晚堅持不住了。
他們很默契,都呆在房間里面沒走,輕輕地和她說話,初晚沒力氣,回應不了他們,只能微微點頭,但就算是這樣,他們都還是繼續(xù)這樣子。
突然,初晚輕輕說了一句話。
初晚“讓我去看看嚴浩翔吧……”
讓她再見他最后一面吧。
她本不能出去的,但她強撐著。也不知道她哪來的毅力,竟然還能硬生生讓自己的聲音看起來自然很多,她走不動,只能找人借了輪椅,讓他們推著她去找嚴浩翔。
嚴浩翔正在吃蘋果。
太多人進去不太好,怕讓嚴浩翔懷疑,所以就由宋亞軒推著初晚進去找他。
初晚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還是強撐著和嚴浩翔講話。
初晚“阿嚴……”
嚴浩翔“晚晚你來啦!”
許是開心過頭了,嚴浩翔沒有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他也看不見此時的初晚蒼白的臉,只能靠聲音辨別。
初晚“嗯,我來看看你……”
嚴浩翔很開心地和她分享自己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本來她還很認真地聽著,但嚴浩翔說道一半的時候初晚就打斷了他。
初晚“阿嚴,你會怪我嗎?”
嚴浩翔“嗯?”
初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會這么問,于是趕忙扯了個慌圓了回去。
初晚“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我這幾天沒來,你會怪我嗎?”
初晚的聲音很輕,像是很勉強才能說出來的樣子,但嚴浩翔以為她只是單純感冒了就沒有多懷疑。
嚴浩翔“不會啊!”
他的回答毫不猶豫。
初晚緩了好久,突然就覺得很難受,于是看向宋亞軒,后者也連忙低下頭聽
初晚“眼角膜……”
宋亞軒立馬就明白了,于是代替她說道
宋亞軒“對了,醫(yī)院那邊說你匹配到眼角膜,你還記得吧?”
嚴浩翔點點頭,幾天前他就聽說了,他很高興,也打心底感激這個人,雖然說會保密,但他還是想知道是誰。
宋亞軒猶豫了很久,但低頭就瞧見初晚一直看著自己,于是咬了咬牙,強迫自己說了出來。
宋亞軒“你知道就好。”
宋亞軒沒說全,他不想說,初晚也不為難他,于是再次向嚴浩翔開口。
初晚“我也得回去啦……”
嚴浩翔“啊,這么快啊……”
嚴浩翔“好吧,再見!”
初晚輕輕地回了句。
初晚“再見……”
再也見不到了吧……
初晚回到了自己的病房,突然就有些留戀這個世界了。
和馬嘉祺一起看的星星,丁程鑫做的雞蛋羹,與宋亞軒一起的小世界,送給劉耀文的小鈴鐺,張真源的作業(yè)監(jiān)督,與嚴浩翔一起環(huán)游世界的夢,賀峻霖的主持夢想……
好像都越來越遠了啊……
初晚躺在床上,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染濕了枕頭,可她卻是紅著眼眶笑著的,她強忍著不適,再看看她身旁的人,像是要把他們的樣子深深刻入自己的腦海里,不愿忘記。
初晚“我好累啊……”
她說她好累啊,于是就躺在病床上再也起不來了,走的時候還微微笑著,月光灑在她臉上,恬靜美麗。
本以為她會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后才行,但就在那天晚上,她很平靜地走了。
她走得很輕很輕……
年少的白月光就終止在了夏天的末尾,他們將這段記憶埋藏在心底,變成一道疤,揭開就疼。
或許多年以后他們再回憶起,那女孩就會站在不遠處朝他們揮手,一笑牽起年少那顆心瘋狂跳動起來。
她剛好出現(xiàn)在他們情竇初開的時候,也剛剛好好成為了他們的白月光。
白月光,到底什么時候能釋懷呢?
他們都不知道……
也許未來會告訴他們答案。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