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 scared of dying
死亡也沒有那么可怕
It's sad how sad this life can be
比死亡更可悲的是人生啊
——《Flying :))》Tom Od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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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我似乎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地學(xué)會對過去釋懷。我以為我能夠放下這一切苦痛,無憂無慮的奔向未來。
但現(xiàn)在看來,這簡直是我為了自欺欺人強硬營造的幻象罷了。
“閉上你的嘴!你就是一灘捧都捧不起來的狗屎!”隨著摔門聲重重響起,父親的腳步聲逐漸消失,耳鳴如夢魘一般纏繞著,我無力的順著墻壁緩緩癱坐在地板上。
也曾有一個寂靜無比的夜晚,家人早已入眠,我卻輾轉(zhuǎn)反側(cè)毫無睡意,只得從床鋪上爬起,而后雙腿竟像是不受控制的爬上了臥室的窗臺。
十七樓,我像是被奪去理智與魂魄一般,伸出手慢慢拉開窗戶,冬日的冷風(fēng)撲面而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但寒冷也沒能把我的思緒拉回來,我緩緩將雙手伸出窗外,胳膊搭在窗沿上,任由寒風(fēng)肆意的穿進(jìn)我的衣服里。
讓我死掉吧,沒有人會愛上真正的我吧。
我常常會想,什么才是真正的我?我不否認(rèn)我很陽光開朗,面對大大小小的挫折也總是告訴自己說——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可是我好希望,能有那么一個人,在我難過,不安的時候給我一個大大的,溫暖的擁抱,然后說:“不用那么堅強也可以的哦,我很愛你,我會陪著你一起好起來的?!?/p>
但那時沒有,敏感的小獸曾試圖不經(jīng)意的展露出內(nèi)心的傷口,小獸可愛乖巧,但那道疤痕卻分外丑陋。她很聰明,對于人們視線中蘊含的情緒總是分外敏感——于是,沒有例外地,幾乎是在一瞬間,她便無聲無息又慌亂的重新穿戴好保護(hù)層,卻又在深夜獨自舔舐那血淋淋的傷口。
我知道我不被喜歡,我沒有被人堅定的選擇過,我的內(nèi)核大概是一個黑洞吧,要不然為什么會沒有人愿意主動擁抱它。
我也想被獨一無二的偏愛啊,我也想雙向奔赴,我也想愛與被愛啊。
可是你最在乎最珍惜的人,似乎輪遍了全世界,也輪不到我??墒沁@世界上的美好啊,似乎每個人都經(jīng)歷過了,卻唯獨少了我一個。
哎?怎么突然有雨滴了。
直到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我的臉頰時,我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從飄渺的思緒中抽離,而后大驚失色的從窗臺上爬下來,不安地縮回被窩里。
漸漸地,雨下大了,電閃雷鳴,如同五年前初次搬家的那個夜晚,一模一樣。我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牙齒緊緊咬住手背,無聲地抽泣著,身軀控制不住地發(fā)抖——我不想吵醒熟睡的家人。
我點開微信,上下滑動通訊錄——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靜靜躺在列表中的‘好友’,卻在此時一個也不敢貿(mào)然打擾,輸入好的消息又全部刪掉,不行,已經(jīng)是凌晨了,會打擾到他們的吧。
不行,根本就沒人愿意接納真正的我,傳遞給別人自己的負(fù)能量會被討厭的吧,會被當(dāng)作自作多情了。
可是,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去死。
當(dāng)然,我知道我從來都沒有實施的勇氣。我很怕疼,平日翻書劃到指尖都會忍不住鼻尖一酸,因此很佩服那些真正獲得解脫的人們。不過,被人用跳繩抽打的日子,從四樓樓梯滾到一樓的痛苦不已,我竟然都一聲不吭地忍過來了。
‘咔嚓’‘咔嚓’是偷拍相機的聲音,還有那刺眼的閃光燈。
“死jian人,你tm就是一個sb!跟你走近的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一條條帶有辱罵性質(zhì)的消息不斷彈在對話框里。狼狽的擦拭掉眼淚,指甲狠狠的掐住手心,拿起剪刀,手像篩子一樣不停的顫抖,而最終卻還是放下了。
一來怕拖累了我的朋友,二來他們也逐漸相信了那些空口無憑的話語,無論如何,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開我,這樣對我們都好吧...是吧?
但還是難免會感慨身邊的人總是來了又走啊。
果然,又是這樣,不被愛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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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很短,五年,在一個人的一生中不過是一片微不足道的拼圖而已。這個故事又很長,我被困在大逃亡的迷宮里,被喪氣鬼追殺了整整五年,看不到希望。
你,愿意用很久的時間,聽我講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