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扎心的事實是,他并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濫成災(zāi)的好人。
這樣只會害了自己。
別人對他不仁,他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凌燃不會是例外。
聽見依晨做出的猜測后,凌燃心底一慌,辯駁道:“不是的,我沒有這么想過,你和別人不一樣?!?/p>
聽到凌燃的話后,依晨總覺得心底空蕩蕩的,真的沒有想過嗎?還是說現(xiàn)在又害怕他知道了呢?
對他有著防備,有著猜忌,這些都十分正常,可一旦威脅到了他的性命,這樣的話他可能就不會答應(yīng)了,棋逢對手既然不愿甘拜下風(fēng),就盡全力分出勝負(fù)。
依晨的眸里有幾分深沉的意味,還有幾分莫名其妙的玩味,冷淡道:“他身上的禁制我有能力解除,但前提是我要在你體內(nèi)埋針,你的命抓在我手中?!?/p>
魔界的高級禁制,仙境內(nèi)可以解除的醫(yī)師少之又少,只要凌燃不愿意暴露他弟弟的信息,會將醫(yī)師直接抹脖,那幾乎不會有醫(yī)師能夠為凌項解除禁制了。
對于禁制的解除,很少有醫(yī)師能掌握的如云流水,這是要在自己身上施下禁制再進(jìn)行解除的,危險萬分。
埋針十分難熬,最少三天內(nèi)即可喪命,當(dāng)然,看醫(yī)師起初埋針的是什么穴位還有針尖上抹的藥水,這些對疼痛的感官影響都是比較大的,極為痛苦。
“我們初遇那次針埋得不超十分鐘我就直接給你取出來了,你說這次我為你埋針是會讓你直接喪命還是慢慢折磨你?”依晨瞇了瞇眸子,眼中閃過一絲神秘,他從容不迫的開口道。
凌燃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有苦說不出,小家伙的心理素質(zhì)過于強(qiáng)大,心理防線比一般的仙子強(qiáng)太多了。
凌項剛剛在心底說的話全被小家伙聽進(jìn)心里去了,簡直就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他知道現(xiàn)在解釋什么小家伙都不會輕易相信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的道理還是應(yīng)該明白的,“針可以隨便你埋,但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用完就扔這個詞我不會讓它發(fā)生在你的身上?!?/p>
“你這是把埋針想的太輕松了?”
依晨輕輕低笑一聲,他就應(yīng)該如同那四位打趣它的一樣,從最初就直接給主人血管內(nèi)埋針,管別人痛不痛,這樣不僅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還能讓別人乖乖聽話,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一旁的凌項默默咽了一口口水,他哥這是在哪找的黑芝麻湯圓?
埋針這個法子他聽說過,這只有頂尖的醫(yī)師會,等級不夠的醫(yī)師將銀針埋入別人的穴位可能別人會立馬癱瘓甚至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而死。
依晨的醫(yī)術(shù)絕對驚艷萬分,他的能力太強(qiáng)了,不是一般人可以收入麾下的,這樣的人一般不會缺金錢。
凌項看著依晨,認(rèn)真道:“其實我身上的禁制可以不解的,你不要這樣猜忌哥哥。”
他哥因為他受委屈,這一點是絕對不行的。
沒有為什么,只因他的命生來低賤,上不得臺面。
他哥哥愿意收留他給他請醫(yī)師,這樣的事情之后也不用再發(fā)生了,只要他獨自離開自己歷練一陣,哥哥是不是就不會因為他感到煩惱了?
“嗯?到頭來我還成了最大的惡人了?”依晨的眼中閃過一絲無趣,像是看破紅塵一樣的簡單與輕蔑。
醫(yī)師這個行業(yè)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也不是一般人完全做不了的,他們需要思考的因素真的太多了,無休止的道德綁架人的心理和身體都是受不了的。
他們是病人自己就必須對他們言聽計從?
那這樣豈不是要氣死世界上大部分的醫(yī)師了?
不接受道德綁架,人這樣的生物卻不能少了“德”字,沒有誰愿意義無反顧的做別人的救世主。
神僅僅只是需做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而已,其余事情與神無關(guān)。
憐憫之心過多只會莫名的害了自己,天下人天下事自由生存定律,若真是劫難那也是無法逃掉的。
凌燃垂眸,淡淡道:“我同意你埋針,別生氣了,他的話你別聽心里去,他的話不做數(shù)。”
現(xiàn)在的他話語格外誠懇,可心底已經(jīng)對他添上一層印象的依晨只是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只是不愿過多暴露在外面而已。
依晨沒有說話,只是冷著他,手里的銀針飛出精妙的進(jìn)入了凌燃的身體上的一個穴位,這人收留了他二十多天,他也不會毫不留情的刺最痛的穴位。
可這和初遇時刺的那個穴位相比相差還是比較大的,在他心底存有怒氣的時候下手自然較狠。
疼痛感瞬間襲來,他感到身體內(nèi)多了什么讓人難受的東西,這枚銀針與依晨用的其他銀針不同,這樣的銀針比較細(xì)但扎起來更痛,依晨手里再包裹一些法力就給人一種非常狠的感覺。
他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小家伙下手比上一次還要狠這一點他完全可以察覺到,上一次是沒多久針就被取出來了可這一次他看起來是要吃點苦頭了……
“如果我一直不給你取針,你覺得你可以撐過去幾天?”依晨沒有看他,眸光看向被魔界三巫施下禁制的凌項。
他不看凌燃只是不想讓自己分心罷了。
他坐在凌項旁邊,取出自己治病的銀針,用之前默默的給它消了一遍毒,動作不快不慢,不慌不忙的樣子讓人看了只覺得有些抓心。
凌然只是默默看著,沒有催促,小家伙這是在關(guān)心他了?后悔了?
依晨給銀針消毒時,那眼角的余光精確被他捕捉到了。
果然,醫(yī)師還是這樣,最容易心軟的一個職業(yè)。
他這局棋,賭對了。
欺騙和隱瞞這一點人人都會犯,依晨那一手出神莫測的醫(yī)術(shù)是常人學(xué)習(xí)不了的,為自己所用的話完全就是剛剛合適,可玫瑰是帶刺的,稍有不慎就會被扎傷。
他將自己的心理想法給屏蔽掉了,依晨聽不見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