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時已是黃昏。
夕陽如金瀉入大海的懷抱,容祈樂和幸村默然步行于海岸之上。
拎著背包帶子的手蜷縮了幾下,容祈樂掙了幾下口,后又閉上。
他不是那種爛好心腸的人,而且他也知道,幸村不會想讓人同情他。
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幸村會找他。
是的,找他,幸村不開口,兩人也就沒人戳破這一層紙。
“容君,那有一個網(wǎng)球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打一下網(wǎng)球?!?/p>
容祈樂看了一眼幸村一直背在身后的網(wǎng)球包,點了點頭,朝那個球場走去。
現(xiàn)在臨近下午五點,路上基本沒人,而這個球場的位置十分偏僻,也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這是一場不記名的比賽,兩人心照不宣的放慢了比賽節(jié)奏,黃綠色的小球在球場上來回穿梭。
直到璀璨星辰掛滿夜幕,二人才坐在邊寬闊的大壩上休息。
“容前輩,你會有感到迷茫的時候嗎?”
往日里清亮的的聲音不再,幸村的話里帶著些不自信,和之前毛利口中形容的挑戰(zhàn)王權(quán)的少年形象大相徑庭。
也和容祈樂平日里看到的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不一樣,這時候的幸存褪去了網(wǎng)球部里的強勢,僅僅只是一個對自己做法感到迷茫和不安的孩子。
“為什么這樣子說呢?幸村?!?/p>
容祈樂一如既往的溫柔聲音給了幸村不少安慰,但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
來找容祈樂是他想了很久才決定下來了想法,這個來自其他國家的前輩的態(tài)度和部里其他前輩的態(tài)度不同,讓他感到久違的平靜。
從他成功拿下部長職位開始,就開始莫名的焦慮,他在踟躇,在不安,他想找人傾訴,但又不知從何開始。
立海大的前輩們很好,沒有人在明面上說他的不對,他們都在包容他,照顧他,在他設(shè)想中拿下部長后的經(jīng)歷沒有發(fā)生,但這樣他就越發(fā)的愧疚自責(zé),經(jīng)常在獨自一人時不斷的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不要否認(rèn)自己,幸村。你很好,也沒有做錯什么,立海大崇尚實力至上自然有他的道理,你遵守了這個信條,沒人能挑出你的錯處。”
“僅僅因為某些人的話就動搖了你的想法,是不對的,真正強大的人不會畏懼流言蜚語?!?/p>
見幸村似乎有所觸動,容祈樂輕嘆了一口氣,他感覺他最近不是在開解人,就是在開解人的路上,這樣下去,他真的要成心靈樹洞。
“我不是很喜歡將舊事掛在嘴邊的人,因為它可能會讓我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只是你要知道一點,比起以后你在后悔為什么自己現(xiàn)在沒有行動起來,我更希望舊事重談時你是笑著的,盡管它可能不太美好,但你做了,不后悔,這就夠了?!?/p>
“做出行動和無動于衷是兩回事,最后事情走向的結(jié)局掌握在你的手上,如果你是為了網(wǎng)球部里的其他人的想法迷茫,我不認(rèn)為那是好事,但也算不上壞事?!?/p>
“與其一直否定自己,不如一條路走到底,最后你會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話其實不算什么,就算錯了也沒人會責(zé)怪你。 ”
“趁著現(xiàn)在我們這些前輩還在,大膽嘗試,失敗了還有我們頂著呢。”
在幸村的眼中,那雙藍紫色的眸子逐漸彌漫著一層晶瑩剔透的淚光,但反應(yīng)過來后又有些羞澀,最后用力的點點頭。
“嗯,好的,前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