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伊年二十三年冬,大雪紛飛,九清閣許家。
“哇,哇,哇-”
聽到嬰兒的哭聲,在外等候的閣主心里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母女平安,小公主長(zhǎng)得可真白凈,跟她娘親一樣好看?!痹S三娘懷里抱著嬰兒,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看到閣主的那一刻,她愣了愣。
只見屋外的閣主哭的稀里嘩啦,哪還有半點(diǎn)兒當(dāng)閣主時(shí)的威嚴(yán)?分明就是和別人打架輸了的小孩子。整個(gè)九清閣誰人不知閣主與閣主夫人情深意重,恩愛如初,可許三娘哪成想夫人生產(chǎn),閣主竟這樣不顧形象的哭?
趁她愣神的功夫,閣主早就溜進(jìn)屋子里了,女兒他楞是連看都沒看一眼,也是,在許家,孩子什么的都不重要,天大地大,媳婦最大。
夫人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可把閣主心疼壞了。
“夫君,我想看看我們的孩子,是個(gè)小公主還是一個(gè)小公子???”躺在床上的夫人還念念不忘自己的孩子。
聽聞這句話,閣主很尷尬的撓撓頭,“夫人,剛才光惦記著你了,我還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呢……”
“你個(gè)木頭!你干點(diǎn)什么事才行!快把孩子抱進(jìn)來我看看!”閣主夫人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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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說給咱們女兒取什么名字好呢?”
“都聽夫人的,夫人起的都是最好的?!?/p>
“還記得我們初相識(shí)嗎?那是在一池潭水旁,春風(fēng)拂柳,柳絮漫天,正值初春,潭水之魚破冰而出,宛如新生。我們的女兒就叫許潭魚吧,望她日后勢(shì)如破冰之魚,迎難而上,又要像游魚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平安喜樂?!?/p>
“不愧是夫人,那就叫潭魚。咱們的小魚兒一定是最幸福的小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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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清閣外,戴斗笠的一個(gè)人佇立良久,滄桑的手不停轉(zhuǎn)動(dòng)佛珠,渾身上下都是破布衫。他的臉被布包上,只留下一雙深邃、渾濁的眼。他看著九清閣的位置,眼睛的深處籠罩著深深的憂愁。
思慮良久,他還是進(jìn)去了。
許家和善,禮貌的接待了他??蛇@和尚不會(huì)表達(dá),出口就來了一句“施主家有災(zāi)。”
這讓閣主夫人和閣主聽了都不太高興,畢竟今天可是他們女兒誕生,哪聽的這么不吉利的話?
“貧僧知道施主不信,但貧僧確實(shí)說的是實(shí)話。我知道許家很大,請(qǐng)給貧僧一個(gè)相對(duì)靜謐和無人的地方,貧僧做一個(gè)法陣來給令愛推測(cè)一下未來?!?/p>
閣主與夫人相視一看,心里犯嘀咕,這和尚怎么會(huì)知道他們生的是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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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密室。
和尚畫著奇怪的符文,又咬破手指,抹了一把血,突然金光一閃,法陣即成。
“還望施主告知令愛的名字?!?/p>
“許…許潭魚?!?/p>
半晌,法陣不見動(dòng)靜。
和尚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眼神也越發(fā)憂愁。
閣主夫妻急切的等待著。
又是一剎,法陣憑空浮出了14個(gè)字:
“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游無所依”
和尚緊皺的眉頭沒有松開,反而鎖的更深。
看這情形,閣主夫人小心翼翼的問:“這……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這超出了貧僧的預(yù)想,貧僧原本以為這孩子只是有一命中劫,哪成想她的一生處處都是劫……”
“什……什么?。俊狈蚱薅她R呼道。
“出生即決定了結(jié)局,令愛的命格很亂,像是牽扯著眾生,貧僧看不透她的余生,她以后的日子望施主要處處留意。貧僧只能看到這么多,也只能說這么多?!?/p>
“那……那……那有沒有什么辦法?”
“…………令愛如果以后遇到困難,可以去尋貧僧。”
“貧僧贈(zèng)與施主一樣?xùn)|西,日后可交于令愛。”說著這和尚便把一個(gè)小紙條放在了閣主手里。
“該來的躲不掉,希望是福不是禍?!?/p>
和尚走后,閣主夫妻攤開紙條一看:
“行蹤不定,苦度眾生,令愛若遇困難恰與貧僧相遇,既是因緣。--空蕪大師”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