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則安輕笑擺手,不以為意:“山中一閑人,這位女娘不必在意。往日余救下的不算百者,也有數(shù)十,若都一一告知姓名,怕是余這山上再也難得清凈了。”
“還請恩公留下,我乃王氏嫡女......”王姈仍然不想放棄,連自己家底都開始突嚕嚕的往外報。
“女娘慎言,”張則安不贊同的皺起眉頭,抬手止住她未盡之言,“你我素不相識,不必將身份告知于我,萬一余乃圖謀不軌之人,挾持與你向你家勒取錢財,你該如何是好?”
“一個女娘,獨自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睆垊t安嘆息,這王家女娘著實有些單純了。
罷了,一個名字而已。
張則安抬手回禮:“在下山中一散人,張則安,見過王娘子?!?/p>
王姈俏臉微紅,輕聲細語:“見過張先生,今日謝先生相救。”
張則安點頭,算是接受她的感謝。
“天色不早,王娘子還是早些歸家,免得家中掛礙?!?/p>
他環(huán)顧四周,只余王姈一人,心下無奈,又不好將她一人丟棄荒野,便表示可以送她回都城。
王姈欣喜不已,又不好表現(xiàn)的太過熱切,正想推辭,卻見張則安已經(jīng)準備上馬回城。
張則安牽過馬走到王姈面前,向她一拱手:“王娘子,恕在下失禮?!?/p>
話音剛落,單手攬過王姈的腰,將其抱到馬上安坐,隨即也利落地坐到她身后,駕馭著馬匹向都城一路奔去。
王姈已經(jīng)不敢抬頭看他,臉上的紅暈還未有消退之意,耳垂又悄悄染上一抹嫣紅,如天邊晚霞,如酒醉意濃。
整個人恍若夢中。
她就這樣被人半抱在馬上,奔波了一路,也害羞了一路,周身的景象從荒野變換成市集也絲毫沒有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張則安勒緊韁繩,安撫馬匹停下。
他對著懷里暈乎乎的王姈說,到都城了,懷中人方才清醒。
他先行下馬,本想故技重施將她抱下馬來,卻被制止了。
王姈面上瘋狂擺手拒絕,心里瘋狂點頭求抱抱。
情感與理智拉扯著她,好在理智及時給了情感一巴掌,她也恢復(fù)了王家將門嫡女該有的風(fēng)范。
她沒怎么騎過馬,出行皆為馬車。而且以她現(xiàn)在的身形,現(xiàn)下學(xué)的馬也都是溫馴嬌小的母馬,這般高頭大馬,她還是第一次騎。
下馬,著實有些難為她了。
張則安今日已然嘆完了前半生所有的氣,沒再詢問她任何意見,干脆利落上前抱起她又放下她,確認她安穩(wěn)著地后便自行上馬準備離開。
王家部曲也終于看到了自己女公子的身影,紛紛快步上前迎接。
王姈看張則安眼中滿是戒備,立刻解釋道:“他們是我王家護衛(wèi),不是什么賊人?!?/p>
張則安了然,隨他們靠近。
等王姈和他們匯合之后,便要告辭離去。
王姈有心想留,卻被趕來的阿父阿母一左一右團團圍住,一人拉著她一只手檢查她可有受傷,又問她可受到了驚嚇,根本來不及制止張則安騎馬出城,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漸行漸遠。
王夫人看著自家閨女一直看著一個地方眼珠子都不帶轉(zhuǎn)的,也好奇的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抹白衣背影駕馬穿街而過,消失在城門口。
至于長相......那是完全沒有看見。
王姈一臉惋惜,也不知下次再次相見,會是什么時候。
她嘆息著,剛準備轉(zhuǎn)身上馬車回府,就看見自家阿母直勾勾的盯著她,欲語還休。
一口氣哽在心頭,不上不下的。哎,又能怎么辦呢,自己家的親娘,還不是得寵著,讓著。
王姈:“阿母,有什么事就問吧?!?/p>
“你剛剛看的那個白衣少年是哪家公子,怎么遇上的?是他救了你嗎?你感謝人家了嗎?知道名字嗎?知道住哪里嗎?婚配了嗎?”王夫人喋喋不休的追問,恨不得把張則安祖宗十八代都刨的干干凈凈,問的清清楚楚。
“姓張名則安,路遇人販,他施手相救,其余一概不知。”
王姈老老實實的將知道的都交代了,她還指望阿母能知道些旁的消息呢。
張則安......這個名字她好像有點耳熟,王夫人絞盡腦汁回憶是從那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有些年頭了,實在是想不起來。
她也沒打算就此放棄,改天去問問其他幾家有沒有認識的,都城就這么大,總有人認識不是。
當(dāng)晚,王姈做了一個夢,夢里的她被喚作小綠,她的面前是一個傷痕累累卻依舊護她無恙的青年,那個青年,長著和張先生一模一樣的臉。
夢已散,人已醒,她卻依舊濕潤著眼眶,紅了眼睛。
張先生,阿強,原來都是你。張則安,原來我們此生的相遇,是前世天定的姻緣。
那此生,換我來找你。
這里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我無婚配,亦無負累。
這里天下無毒,你我皆在光明中。
阿強和小綠,張則安和王姈,總能得一場圓滿。
......?作者說?......
溫白臣每個世界一個番外的KPI必須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