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君生羽翼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兩小兒吟于漫漫石青小路中，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流入北京東交民巷。

十字路口前，三個男人身穿黑色警服站在告示牌前，上面貼著“民國二十七年”的大字樣。其中一個高個子男人手拿打火機(jī)，為另一個肥男人點煙。警服是制服式的，衣服上沒有一絲多余褶皺。

肥頭大耳的男人，摸了自己的“孕肚”，抽了口煙，不過幾瞬，便吐出煙氣候嘆了口氣，道：“這世道，不好混，咱兄弟仨兒整天累死爆活的，咱悶心自問，只要上面的一聲令下，咱就是馬前卒上刀山下火海也無問題，可現(xiàn)在呢，被一個丑表功的騎到咱頭上來，打心眼兒不服?！?/p>

肥男人身旁煙霧繚繞，霧蒙蒙的。

高個子男人頭頂“高帽子”，油光鍋亮的，應(yīng)該是用德國進(jìn)口的發(fā)膠打 上去的。見肥男人神色不悅，順勢幫腔道：“虎哥，俺贊成，不過一個毛頭小子?！?接著他話風(fēng)一轉(zhuǎn)，便道：“更可恨的還是那樣人。昨個，有一不怕死刀民，拿著個 打狗棍，威風(fēng)不是了，意當(dāng)街棍打美國佬，還大放獗詞，說什么：打狗棍，專門狗，打得就是這么一個美國狗。俺呀，正值班，急忙過去把這個瘋子攔著了，那棍子，打人 身上真疼，之后俺去包扎時，俺這背就沒一塊好肉，全都是烙熟肉呀。可那美狗 見俺沒捉著那瘋子（俺也不是故意的，關(guān)鍵俺就這個小身板干不過那瘋子，可不跑 可了嗎？），就把氣撒俺頭上，上頭的直接扣了俺三個月薪水，我的個乖乖，那可是俺的命 啊?！备邆€子把頭埋進(jìn)手中，抽泣著。

旁邊那個獨眼男人，拍了拍高個子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大不了哥借你點兒錢應(yīng)付一下。想必弟妹應(yīng)不會為難?！?/p>

別看這個獨眼，跛腿，矮個子，像個侏儒， 他家里是做生意的，屬實一個 闊少爺。那他為什么來當(dāng)警察呢？

據(jù)說是 他家在生意上跟洋人起了爭執(zhí)，兩方誰也不讓誰。洋人不讓是因為他們都是一群吝嗇鬼，不會讓自己手中的子兒 跑到別人手中，一毛都不行。獨眼不讓是因為獨眼家上幾代參加過義和團(tuán)，抵制過洋貨、炸過洋鐵路、掐斷過洋電線，總之與洋有血海深仇，單就這一點就不可能退讓。加之，是那洋人先出爾反爾、過河拆橋那便更不可能讓一步。于是，就這般僵持不下。

可偏這獨眼是個暴脾氣。一天晚上就帶著一群打手，直接撞開洋門，闖進(jìn)了洋宅，打了洋主人。

可洋人絕非什么善茬。

只見那個人頂著鼻青臉腫的臉就叫來了洋警。獨眼那群打手打得過么？打不過。那樣警宮來了，洋槍，洋炮也來了。洋警官提起洋槍，架起洋炮，這獨眼打手就嚇得屁滾尿流，像過街老鼠般，搶相惶選竄了。獨眼呢，不服氣，跟洋槍，洋炮硬剛。沒剛過，于是他的腿斷了，左眼廢了 ，尊嚴(yán)也被碾碎。

他上海沒臉呆了便來到了北京，謀了份警察的差事。

“毛毛小雨的晚瞑/又來到初戀的港邊/見景傷情目屎滴落胸前/苦嘆幸福變成水涌……也是對阮的命運薄幸”婉轉(zhuǎn)的歌聲從對 漢義酒店傳出，酒店門前張貼著“慶祝竹瑤女士提名諾貝爾物理學(xué)獎”的橫幅。

“要不要點臉，畜生，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嗎？”

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對著他旁邊的服務(wù)生呵斥道，那服務(wù)員低著身，把頭放的很低。靜靜聽著男人的怒罵

“你知不知道這次 舞會對我們的酒店有多重要嗎？有那么多大人在場這將會是一個很好的發(fā)展機(jī)會，你竟然敢弄臟客人的衣服把酒水灑在客人的衣服上，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

服務(wù)員的身子抖了起來，正欲開口，可男人剛才還面目猙獰，此時卻喜愛顏開。

男人 直接穿過服務(wù)員，走臺階來到一輛剛熄火的白色轎車前一打開了車門，彎腰作出“請”的姿勢。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穿藍(lán)色禮服的年輕女子。發(fā)型是當(dāng)下流行的手推波浪紋發(fā)。

女子看了男人一眼，見他還是剛才的姿勢，整個人都蜷縮起來，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直直進(jìn)入舞會場所。

酒店外橫七豎入躺幾個衣衫襤褸的乞兒，一兩個性子活潑，在窗口看著里面的奢靡。

水黃色的世界中，貴人手中端著乘著紅色葡萄酒的高腳杯，與另一個貴人談笑風(fēng)聲，貴人的孩子吃著美味的糕點 喝著酸甜的汽水，卻怎么也不肯施舍給窮人。

竹瑤進(jìn)入會場，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竹瑤女士，恭喜呀！”

穿棕色中山裝儒雅的中年男人走向上前，對著竹瑤好呵喜道。

此人是竹瑤的中學(xué)老師，名叫邱輝瑞。

“別客氣，先生， 有您的功勞”瑤禮貌回道

“記得你小時候頑皮，把我珍藏的毛筆給弄壞了，你還記得不，你呀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做了一個相似的，我到現(xiàn)在 那也沒舍得用，”男人臉上露出和葛的笑容，說著，那從衣服出拿是一只毛筆，遞到竹瑤面前“我沒什么錢，就送你毛筆當(dāng)作賀禮，這是你老師我親手做的，別嫌棄啊。”

“既是老師心意，學(xué)生怎會嫌棄?！?/p>

竹搖接過毛筆，道了聲謝。

此時，一位妝容精致的女子，端著紅酒杯走過來，步子裊裊婷婷。

她的還保留著復(fù)古的發(fā)型，一根簪子盤起墨絲，面容清秀。

走到竹瑤跟邱輝瑞的中間，將兩人隔開。直接拉住邱輝瑞的手，“先生，好久不見，怎么只找瑤瑤姐，不找我呀”女子的說音柔和，眼神都撇到竹瑤手中毛筆，“還只可瑤瑤姐帶禮物，怎么沒給我？”女子這句話的語氣中帶著嬌嗔，像平常家的女孩對著長輩撒嬌般。

郝輝瑞迅速抽開手，他的動作盡力做到禮貌，壓下心中不適感，開口道“佳佳，今天對你姐姐很重要，我送些禮是應(yīng)該的。你也別什么都跟你姐爭?！彼穆曇暨€是那樣平和。

林月沐聞言，黛眉微簇，“不要不要，先生偏心?！?/p>

隨即轉(zhuǎn)身面對竹瑤，“哦，對了，瑤瑤姐，嘍”說著就把手中的紅酒放到竹瑤手中，“你才是主角的”聲音戛然而止，林月沐沖著竹瑤眨巴眨巴眼，仿佛在說，你才是主角，我剛才無意無視你這久，你應(yīng)該不會生氣的，對吧？

竹瑤不想理她，把酒杯還給她，轉(zhuǎn)身走掉。

林月沐在后面說，“瑤瑤姐，我給你的禮物放在你實驗室，記得收，”

會場主持人宣布竹瑤獲獎的喜訊，并邀請竹璃上來發(fā)表演講。

竹瑤迎著眾人熱烈的掌聲，走上講臺，發(fā)表了講話、

“感謝大家能來參加我的舞會，感謝大家對我的祝賀。我能取得今天之成功，少不了…”

一聲槍響打斷了講話，大廳里先是一陣死寂，接著就如熱禍上的螞蟻般沸騰。

肥男人進(jìn)入會場，給大家解釋剛才的槍響是一個位警員不懂事，追個小偷亂開槍，我代他向各位陪不是。

說完，躬了一身，很久才起來。

竹瑤的眼神望向林月沐，看著她正一邊往嘴里送糕點，一邊跟她身邊的小姑娘說悄悄話，時不時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竹瑤移開眼神，走下演講臺，對著肥男人道聲謝，“虎警官辛苦了”接著接著轉(zhuǎn)身對大家宣布“今天的舞會到此結(jié)束?！?/p>

走出酒店開車去往京華大學(xué)。

她在踏出酒店的那一刻聽到后面有一個聲音在叫她，但她沒理。

……

京華大學(xué)，物理實驗室，偌大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西式禮盒，通體藍(lán)色上面帶著一些白點點，用粉色的蝴蝶結(jié)扎起來。上面寫著：送給我親愛的瑤瑤姐。

竹瑤打開了禮盒里面是一個卷軸和一塊通體黑色的石頭。

竹瑤覺得這在頭有點奇怪，用手觸摸它，沒想到石頭表面出現(xiàn)了一條裂痕，裂痕不斷的擴(kuò)大，射出白色的光從弱到強(qiáng)、從微到亮，直到盈滿了整個實驗室。

竹瑤昏迷前只記得有一個巨大的槍響聲。

希君生羽翼最新章節(jié) 下一章 二 跨越千年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