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殿里格外的沉默,明德帝坐在了那張他坐了二十年的龍椅上,目光靜靜地看著底下所有的臣子,以及他在場的兩個兒子。
這些百官之中,有些人同樣在這清平殿里站了二十年,甚至更久。
可是一年一年過去了,他們的面容變了,站的位置變了,心也跟著變了。
百官被帝王的眼神看的心中惴惴,有些不夠沉穩(wěn)的當(dāng)下已經(jīng)冒出了冷汗,生怕因為如今的局勢,龍椅上的帝王先把他們拖出來殺了。
畢竟這種情況,很有可能發(fā)生啊。
可是明德帝僅僅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之后,便沒有再看了,而是留下了一卷龍封卷軸放在了桌上,緊接著走下了龍椅,在朝臣的目光之中,朝著外面一步步走去。
有人好奇那桌上的卷軸究竟是什么內(nèi)容,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上前去拿起來,甚至打開看里面的內(nèi)容。
當(dāng)明德帝走到了大殿門口,黎長青立刻上前攙扶他走了出去,大殿之外,所有的禁軍已經(jīng)集結(jié),虎賁郎站在了最后。
“二十萬大軍啊?!泵鞯碌坌α艘幌拢瓦@么憑空冒出來了,可是這句話他沒有問出口。
因為他知道黎長青無法答復(fù)他,而能夠答復(fù)他的是,停留在身后大殿里和朝臣待在一起的人,他最喜歡的兒子,蕭楚河。
“是凌塵帶兵嗎?”明德帝又問。
他的身后出現(xiàn)在了無數(shù)的腳步聲,有的很輕,有的沉重。
黎長青松開了扶住明德帝的那只手,被另一雙手代替了,蕭楚河扶著明德帝往前走了幾步,“是凌塵?!?/p>
“還有葉嘯鷹陪同?!笔挸泳従徴f道。
明德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凌塵是個心善的孩子,和他父親一樣,至少他不會讓天啟有損傷。”他淡淡的說道。
“除了那個,你們還有什么想要的嗎?”明德帝又問。
蕭崇一直跟在這對父子身后,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好似這樣的一幕他已經(jīng)看了千百次,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他不再有動容。
“凌塵想要的,他會自己走到您的面前?!笔挸诱f道,他小心的攙扶著明德帝,走下每一個臺階。
“好,那我在這里等他。”明德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陛下!”黎長青卻急了,在聽到明德帝的話之后,“陛下不可?。 ?/p>
明德帝格外鎮(zhèn)定的揮了揮手,他的態(tài)度,好似無所謂,也不在意即將面對的是何等的千軍萬馬,還是即將來和他討債的人。
“老六。”明德帝輕喚了一聲。
蕭楚河聽的一怔,因為明德帝已經(jīng)很少這么喊過他了,從他長大之后。
“父皇?”
“你也覺得我錯了嗎?”明德帝問道,這種態(tài)度,給人感覺,有些奇怪。
怎么會在這種時候才想起來要問這句話呢?
“做皇帝,你沒錯?!笔挸哟瓜铝搜垌?,低聲道。
“但是作為兄長,我對不起他?!泵鞯碌垡步又f道,可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太平淡了。
因為他的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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