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心里,從那一日開始,雷聲轟轟,積弊的烏云沉沉墜了下來。
百里東君趴在母親的懷里哭了很久,回去后又病了許多天。
他看起來像是終于接受了葉云的離去,在他生命里離去。
可是了解他的親人都知道,百里東君的心里,那場名為葉云的雨,從來沒有散去。
后來,他一天天長大了,漸漸理解了什么是皇權(quán),什么是伴君如伴虎,什么是君威,什么叫做功高蓋主,什么是世事無常。
他一點點的明白了,心中沒有散去的陰雨的所有脈絡(luò)。
雷暴雖然在那天散去,但依舊的潮濕卻經(jīng)歷多年,不曾真正消散。形成了一個痂,這個痂名為“葉云”,藏在了他燦爛的生命里,明媚的笑容后。
根深蒂固,若是想要揭下,便會痛苦不已。
“知道云哥活著的前一刻……
我好像從來沒想過,云哥能夠活下來。葉鼎之,原葉云,昔日將軍府余孽,可他偏偏就是活了下來?!比ニ挠嗄?,不過是帝王猜忌,疑心生暗鬼,毀了一切,百里東君拎著酒壺,眨了眨眼,才發(fā)現(xiàn),有淚從眼中砸了下來,落在了他的手背,他走到了遠(yuǎn)徵身旁坐下,怔怔的看著趴在桌上睡的少年背影。
怔怔的,茫然,就像是當(dāng)年望著緊閉大門的將軍府。
一滴淚從深埋臂彎的少年眼尾,滑落下,似乎夢到了什么。
“知道云哥活下來了,并且好好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才恍然驚覺,原來那場雷暴雨并沒有消失?!卑倮飽|君摩挲著酒葫蘆說道。
“可是現(xiàn)在我依然只能惶然而立,明明我已經(jīng)有了保護(hù)云哥的能力?!卑倮飽|君低頭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明明已經(jīng)擁有了力量。
靜默如深潭。
百里東君的尾音輕顫,也讓遠(yuǎn)徵一頓,垂下的纖長睫羽顫了顫。
“他會想明白的?!边h(yuǎn)徵看著葉鼎之的背影輕聲說道。
“東君,他會想明白的。”他再次強調(diào)道。
沒有見過葉鼎之的時候,遠(yuǎn)徵不曾想過,百里東君口中的葉云是什么樣子,卻也有一個大概的雛形,那是一個經(jīng)歷冷暖,世事無常,所有磨礪后依舊保留了溫柔底色的少年。
劍法好,長得俊俏,性子溫和?
直到,見到了葉鼎之,一襲紅衣少年,眼神里帶著自由與灑脫,就像是他的名字一般,無拘無束,蕭蕭肅肅如風(fēng)一般的少年。
如果說,東君就像是小太陽,那么溫柔底色的葉鼎之,便如同天上懸掛柔和的明月。
遠(yuǎn)徵也在不知不覺中,跟著百里東君看了葉鼎之很久很久,久的他想了很多,都覺得這世間真的對這個少年太苛刻。
苛刻的他這樣的人,都覺得太不公了,明明這個少年要的不多,可命運就是那般的惡劣,不想讓他得到,得到又失去。
只有了太陽怎么夠呢,遠(yuǎn)徵看了一眼正喝著酒,托腮望著天空的百里東君。
既然太陽與明月都是不能缺少的,不如全都留住,他可是寂夜硯,世間唯二的天人,別人或許想要的永遠(yuǎn)不會圓滿,可他不同。
寂夜硯,永遠(yuǎn)都可以擁有最好的,想到的一定會得到,這是母親與他說過的話。
既有百里春景,又有天上白云。
作者遠(yuǎn)徵:小太陽和小月亮,我全要!
作者云棲,南宮春水:對,你值得擁有最好的。
作者好,來個預(yù)告,接下來南境小霸王帶著小月亮,拳打太安帝,腳踢青王
作者謝謝,飛鳥與云,開通了年會員,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