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十六年秋。
瑯琊王謀逆,押入大理寺。
蒼山之巔。
雪月城中四位城主齊聚蒼山,二人在亭中對弈,專心研究對方的棋路。
一襲藍衣的大城主懶懶散散的靠在了石柱上,有一口每一口的喝著酒。
一縷狂暴的劍氣席卷,化作寒流擊向天空,戴著面具不明男女的劍客,渾身的冷意似凝為實質(zhì),將手中的信碾碎化作齏粉。
“你們怎么想?”百里東君終于喝夠了,才開口。
話落,一時皆沉默。
李寒衣的劍風更猛,身上的殺意越重。
司空長風搖頭不語,似乎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事可以比得上他此刻正專注的棋盤。
以上兩人無動于衷,其中一人直接毀了瑯琊王府送來的信,對其中勸他們不用出手的內(nèi)容嗤之以鼻。
“東君,朝堂不就是這樣嗎?曾經(jīng)的銀衣候,當初的葉羽將軍,鎮(zhèn)西侯,再到如今的瑯琊王?!?/p>
相比起其他兩個人,一個快要忍不住殺意,一個閉而不語,葉鼎之還肯回答已經(jīng)算是態(tài)度不錯了。
因為他和蕭家的因果已了,但是……
這里還有一個跟蕭家結(jié)仇不久,甚至在收到遞給雪月城的信后,嗤之以鼻的李寒衣。
銀衣候雷夢殺腹背受敵之因,至今未明。
沒錯,至今未明,對外是為國而死,也算是一個圓滿的歸宿。
瑯琊王曾上書蕭永謀逆的折子,明德帝保持沉默。
但這是外人眼中,實際上的真相始終不曾公布,乃至罪魁禍首如今依舊好吃好喝的關在欽天監(jiān),由國師看守。
可笑不?何其可笑。
說是關押,倒不如說是保護,保護蕭永不被雷夢殺背后的勢力找上門報復,哪怕是李寒衣這個一心練劍的人都看懂了蕭若風和明德帝的意思。
一開始原以為只是明德帝要保護這個兒子,但令人沒想到的是,曾在戰(zhàn)場上和李寒衣聯(lián)手過一次的蘇暮雨到了雪月城想以曾經(jīng)的人情換影宗的秘密。
而蘇暮雨在離開之前,又吐露出一則消息,那便是蕭永是瑯琊王送到國師處關起來的。
“他想死,就讓他去死吧!關我什么事!”
這是李寒衣的原話,劍動一瞬間,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蒼山之巔。
司空長風看著眼前的葉鼎之和百里東君,這幾年,這兩個人身上那股縹緲的氣息已經(jīng)越發(fā)無法遮掩了,就好像……隨時可以消失不見。
距離天道越近,他們的一舉一動越發(fā)的淡漠,猶記得唯一讓他們動容的還是上一回百里東君突然消失在城中,南下戰(zhàn)場。
而這一回,雪月城無人出手。
“我們也有,我們的責任?!卑倮飽|君望著翻涌的云海。
只見葉鼎之將手中的棋子扔進了盒子,凝望著遠方的西邊。
“你們就這么都要離開了?”司空長風語氣中帶著悵然。
“又不是以后都不見了?!卑倮飽|君輕笑道。
只是他們的責任已經(jīng)來臨了,而他們也應該去承擔這一份責任罷了。
俗世一切已經(jīng)引不起他們的動容,而他們所追求的也不是世人可以想象的。
同年明德十六年秋。
瑯琊王自刎法場,小瑯琊王不知所蹤。
明德帝之子蕭楚河在朝堂上為瑯琊王辯解,卻遭到明德帝的斥責,被貶為庶人,流放青州。
蕭楚河在流放途中不知所蹤。
·
最后的最后。
依舊是那一座高過白云的城墻。
城下站了一藍一紅的兩位少年人,一人抱劍而立,一人一刀一劍在手。
城門打開,隱約可見城中人來人往,走出了一位迎接他們到來的美麗少年。
一壺酒被城門樓的少年接下,與那抱劍的紅衣,藍衣少年共飲。
紅衣少年專注的望著滿墻文字,一飲而盡,拋下酒壺,瓊樓月動,劍光晃動,幾下落字。
飲盡壺中酒后,只見藍衣少年點足躍起,一躍至虛空,以長劍為筆,塵土飛屑,在那墻上同樣落下了三行字:
一酒一劍
再見葉鼎之。
云云哥留。
快意江湖
歡迎回來葉云
東東君留。
酒劍雙雙成仙,少年白馬踏春風,江湖流此傳說。
作者謝謝,牛奶,開通了一個月會員,加更。
南宮春水篇在今日宣告完結(jié)啦!
再見,小百里,小葉,遠徵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再見云棲,南宮春水。
再見,雪月城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