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旅行者急的抓耳撓腮,不斷用手在頭部比劃著,“就是,你不覺得……那個,很……那個嗎?”
散兵扶了下頭發(fā),“你是說這個?”
旅行者瘋狂點頭。
“還行?!?/p>
旅行者一臉震驚:“尊嘟假嘟???”
“假的。”散兵黑下臉,還嫌意猶未盡,末了補了句?!昂艹蟆!?/p>
旅行者噎住。
“不過既然已經變成這樣了,還能讓他長回來不成?該給人看的還是得看?!?/p>
散兵走到門邊,拉開門:
“這樣好的日子,我不露面,倒成我自視甚高了?!?/p>
他走下樓,旅行者則連忙跟在后面,小心翼翼。
一分鐘后。
不出所料的,船員們在看到散兵新形象后頓時哄堂大笑。
北斗有點醉了,一手拿著酒碗,紅著臉笑得錘桌,少年也是,笑倒在萬葉肩上,嘴里時常叼著的那根草也落在了衣襟里,萬葉笑得甚是含蓄,手撐在桌面上,身子倚著胳膊抖,其他船員跟著北斗莽慣了,個個養(yǎng)成了不拘小節(jié)大大咧咧的性格,仰頭就是滄海幾聲笑,嗓門大得好似下一秒塵歌壺里的建筑就要被震塌。
旅行者作為罪魁禍首,卑微小心地維持著秩序,試圖拯救這群人不合時宜的笑點,生怕這幾個活爹笑著笑著給她的大花魁惹不高興了,反手給“發(fā)型師”一個暴栗,或者更糟,一個生氣干脆不理她了。
“好了好了,我說停停,別笑了?!?/p>
結果船員們看見旅行者卑微狼狽的樣子,更覺好笑,笑聲更停不下來了。
“好了好了!”最后還是北斗出來叫停,盡管她自己剛剛也笑的挺歡,嘴角還殘留著笑噴出來還沒有咽下去的酒液。她用手背擦了擦嘴,把杯子輕輕一提“都別笑了!”
船員們這才陸續(xù)停下了笑聲。
“誒喲,笑死我了?!庇讶诵χ擦艘幌律碜?,給散兵讓了個位,隨后在圍巾里翻找那根掉下去的草?!靶∮训脑煨秃軇e致啊?!?/p>
散兵在中間坐下,將衣擺梢了稍,看了少年一眼:“你也是?!?/p>
少年剛才還呲著的大牙一下就收回去了。
“誒喲,剛剛才救了你們一命,就不能說點好的?!?/p>
散兵嘴角抽動了一下。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沒事沒事!”北斗趁著嘈雜不知何時來到了散兵邊上,哥倆好地攬住了他的肩膀:“旅行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說,我們整個船隊給你解決!”
散兵在花樓時,沒少被女人們勾肩搭背,他都會本能地在心中抗拒或反感,或許是因為她們身上的酒氣,或許是因為她們不停給自己灌酒的叵測居心,又或許是因為她們不??偷男幼鳌匀?,在風塵之地工作,忍受這些是最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而在幾乎從小生長在花樓的自己身上理當更甚,但他這十幾年來始終保持著一份高傲,一份不知從何而來的高傲。他隱約覺得自己本不應在這里,所以在一眾男人中,他常去女人們的地盤跟舞娘們學藝,為的就是不讓自己的身體溺斃在那種地方。因此,他成為了花樓男人中唯一一名賣藝者,也是花樓中唯一一名不給客人好臉色的花魁。
而自己身邊這些人,個個滿身酒氣,舉止粗魯,還喜歡勾肩搭背,但就是讓他討厭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