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混亂阿吉并非一無所知。
她靜靜地站在三樓的回廊上,在角落里看著大廳的慘狀,身后是眼中沒有一絲動容的藥師。
阿吉有時也會想,這場被重置過無數(shù)次晚宴,來參加這場晚宴的達官貴人們,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人。
從生理和情感上來說,是。
但藥師告訴她,不是。
她一開始是抱有遲疑的態(tài)度的,畢竟星神的觀點,一向不能用常理待之。
但是隨著晚宴被一次次重置,這些人一次次的死去,下一秒又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向她問好、與她交談,交流生意事宜,然后......再重現(xiàn)死亡的悲劇。
她嘗試插手過,卻也只是讓他們換了種悲慘的死法。
這樣的輪回,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六十三次了。
漸漸地,她也清醒了,脾氣變得非常不耐煩、變得非常暴躁,但也變得無比理智。
像個宇宙瘋子一樣。
阿吉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但在看到向她這跑來的高專三位學(xué)生時,她又很好的收攏了這抹戾氣,平靜冷淡的看著他們。
阿吉感謝你們沒有做出大喊大鬧蠢事破壞這場晚宴,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接下來你們只需要靜靜站在這里等待即可。
家入硝子什么?
雖然她的猜測被佐證了,但不知為何她一點都感覺不到開心。
看著阿吉那張平靜淡然的臉,和空洞的眼神,心里就莫名的一陣窩火,想要詢問對方的問題一句都說不出,她只想狠狠地質(zhì)問對方,質(zhì)問——質(zhì)問—
質(zhì)問什么呢?
這場晚宴上的人到底是不是真人?這太荒謬了,身為咒術(shù)師,她早該認識到這些人都是假的,是領(lǐng)域投放的幻影,是術(shù)式效果!
她自己都不相信,又何來質(zhì)問呢?
阿吉不要做多余的事,這只會讓晚宴再重置一遍,我沒時間再繼續(xù)耗下去。
阿吉看著陷入復(fù)雜和糾結(jié)的家入硝子做出最后的警告。
阿吉這些都是劇本上演繹的一段情節(jié),我們只需要等到奇物出現(xiàn)再殺掉領(lǐng)域主人,一切都會消失。
夏油杰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阿吉......
她沒想到,最后說出這句話的會是這個看起來一直沉默的少年。
還是以如此肯定的肯定句。
夏油杰這里的,都是真人吧。
阿吉......
五條悟嗯?杰,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夏油杰告訴我,這里的都是真人嗎?
阿吉假的,劇本而已。
夏油杰你真的這樣認為嗎?
夏油杰紫色的雙眼無比認真的看著阿吉,本該是狡猾代名詞的狹長狐貍眼卻透露著一種只有稚子才存在的赤誠之心。
阿吉我和我的同伴都這樣認為。
夏油杰再確認了一會后,失望的移開了眼,他看向自己剛確認沒多久的摯友五條悟問道。
夏油杰悟,你能告訴我,你的六眼看到的是什么嗎?
五條悟......
他已經(jīng)猜到夏油杰要做什么了,甩了一個小貓批臉給夏油杰。
五條悟杰,你的正論真的很討厭唉,老子最討厭正論了。
看著摯友堅定的目光,五條悟煩躁的扭過頭。
五條悟不知道,老子不知道!
五條悟不是人類、不是咒靈、不是詛咒、也不是那些怪物,一群灰不拉幾的團子,誰知道那些是什么東西。
五條悟已經(jīng)開始暴躁了。
夏油杰見狀微微笑了一下,看起來狡猾又可惡。
夏油杰謝了,悟。
隨后他又把視線放在冷漠的阿吉身上。
夏油杰你知道嗎,之前在上三樓時,有個長得很像阿吉的女孩對我說:她想活著。
夏油杰我突然想到了很多事,很多你不知道的,這三年的阿吉。
夏油杰然后就是,他們在求救,他們都在求救,不管是這些‘人’,還是這個領(lǐng)域。
夏油杰他們也想活著,身為咒術(shù)師,我不能視而不見。
然后他縱身一躍,換出大量咒靈沖向大廳。
五條悟嘖,從今以后我要叫你圣父·杰。
阿吉......
啊.....又要重復(fù)了嗎。
重復(fù)太多遍,腦子都有點不好使了,竟然眼睜睜看著夏油杰將把整個晚宴連同那些怪物全部砸掉,還把房子給拆了。
她知道對方這是在做什么,他想讓晚宴再次重置,回到最初所有人都沒死的開始。
呵呵,他會后悔的。
看著眼神癲狂的回到她面前的夏油杰,阿吉疲憊的閉上眼。
真想現(xiàn)在就同意夢境通道回家睡覺啊,她還記得哥哥說今天中午要帶她吃飯去呢。
真煩。
突然阿吉感受到有個人突然從后面抱住了她,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然后嘴唇上一軟。
阿吉聽到了周圍三位學(xué)生的驚呼,但心里卻無比平靜,疲憊和煩躁瞬間消失,滿心滿眼的全是對祂的依戀。
她懷疑藥師是不是在魅惑她,明明才認識不到一周,為什么她會有把自己交給祂的想法?
太可怕了,這比七歲時被禽獸蘿莉控大叔猥瑣還要可怕。
而且......周圍還有人?。〔灰虊那嗌倌臧?!
然后她腦子一空,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晚宴也徹底被重置。
阿吉趴在藥師腿上滿臉羞憤。
可惡,就連重置也不重置個好時機,為什么非得是這個尷尬的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