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過堆積如山的垃圾,有時,他們會從一個臺子跳躍到另一側(cè),阿南扛著傾瑤仍身手矯健,躲過一個又一個障礙物
追逐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街頭巷尾的街坊被動靜驚動,探出頭來
有些人止步觀望,有些人悄然撤離,更多人則被這突如其來的熱鬧吸引卻也不敢靠太近
“阿南 你把傾瑤放下來 別波及她”
信一與十二窮追不舍把阿南逼到樓頂,站在十幾樓的高臺上,烈風(fēng)呼嘯間生怕阿南失手,而且傾瑤顯然是暈過去了,信一很擔(dān)心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你真TM虛偽”
嚴刑逼供,找船支送他走,還派人看住他不要再回香江,欺騙所有人霸占他女朋友
“我已經(jīng)叫人了 阿南你出唔到城寨”
十二拔刀直指,樓下傳來腳步與叫喊,得到消息的人正往上包圍,他現(xiàn)在也不怕激怒阿南,反而要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因為四仔正從旁邊那棟樓往這邊靠近,隨時都能跳過來偷襲
“哈哈哈哈 龍城幫 不愧是黑社會 個兩個嘅撲街”
阿南被打擊壓制太久,緊繃的身體在大笑時亂顫,雙眼中滿是怨恨與破碎,他早知走不掉,可還是來了
彼時胡須胡亂生長,隨意綁起的頭發(fā)散開在臉側(cè),映襯著他面容扭曲的像個惡鬼
一步步想要跳下深淵的惡鬼
“別往后退 阿南…我跟你道歉 你把傾瑤放下”
“點解一定要同我爭 她是我的 我死都不給你”
無形的陰暗占據(jù)上風(fēng),阿南怨懟信一同他搶奪原本屬于自己的女朋友
這一刻止不住一起死的念頭縈繞腦海,不能同生,那就共死,死了就再也沒人跟他搶了
阿南每向邊緣近一點,信一就越恐懼
而恐懼是一條纏繞不解的毒蛇
不是要毒死他
就是要勒死他
“你恨我 來殺我 別 別碰她”
蝴蝶刀被信一精準的送到阿南腳下,他也有一擊打中阿南的準頭,但阿南離邊緣太近了,萬一四仔來不及跳過來接住傾瑤,他不敢冒險,不如交出武器盡顯誠意
“…我恨你 所以 跪著過來講”
十二被阿南的話挑動了神經(jīng),他知信一只在小時候入龍城幫跪過龍哥跟天后娘娘,現(xiàn)在,他怒不可遏的想用長刀把阿南的腳筋挑了
生性倔強的信一肯不肯低頭?他被拿捏了軟肋自然是不低不行
“放下她 我跪”
靜靜站在那,吞掉自尊,隱藏好殺意瞄了一眼蓄勢待發(fā)的四仔
“我是物品嗎 到底有沒有人 問過我”
阿南放松的手臂
信一微彎的膝蓋
都在這聲隨時被風(fēng)淹沒的音量里定格
傾瑤揉著先前被擊打的后頸,她上半身朝下,說出的話帶著濃濃鼻音
“放我下來吧…阿南”
夜色下她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能憑感覺扶著阿南的身軀坐在地上,凌亂的衣領(lǐng)暴露著溝壑,狼狽中是絲毫不折損的美麗
傾瑤單薄的背在信一眼里,薄的像只琉璃碗般剔透發(fā)光,可又捉摸不透內(nèi)里玄妙,她剛才、她叫了扛著她的人阿南,她都知道了
“…對唔起”
謊言的愧疚讓信一崩潰、哽咽的表達歉意
哪怕是因為喜歡她才變成今天這樣,他也沒勇氣求原諒,只盼望別不理他,給他個機會
“你總在跟我道歉 信一”
“對唔起”
“藍信一 你好笨啊 最笨的就是以為我很笨 真正的阿南不會跟我撒嬌 不會抱著我睡 好多好多都不會 你演得好爛 好多次我都配合不下去了”
傾瑤轉(zhuǎn)過身面向信一,如玉的臉慢慢淚痕斑駁,我見猶憐
口中細數(shù)近兩年的相識與日常種種,眼中是月與淚的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