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雪呼嘯。靜園寢閣中,傳來祁姝陣陣痛苦的哀嚎。
紗帳里,她滿身虛汗,難產(chǎn)了一天一夜。
"夫人,再堅持一會兒,孩子很快就要生出來了。"如意拿著毛巾幫祁姝拭汗。
蕭洐行與太子軍廝殺了整整一天一夜,終于將殘余太子軍徹底擊潰。沈清鴻望著已經(jīng)變成一片廢墟的皇宮,和遍地尸骸,忍不住仰天長嘯,聲音如同受傷的孤狼一般凄厲。他沉默了一瞬,隨后扯起韁繩,就獨自策馬狂奔去靜園。
祁姝聲嘶力竭地喊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眉毛擰作一團,眼睛幾乎要從眼眶里凸出來,雙手緊緊抓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床單,手臂上青筋暴起。
經(jīng)歷了最生不如死的一天一夜的煎熬,五臟六腑和骨架似乎都要拆散,祁姝終于產(chǎn)下了一個男嬰。李易抱著已經(jīng)去世的子佩來到靜園外,蕭洐先推開門來到屋里。
“殿下,李易為何不進來?”
蕭洐沉默了一會兒,讓李易進來了。
“夫人,子佩她……走了?!崩钜茁曇纛澏吨?,抱著子佩的尸體,雙膝一軟,跪在了祁姝的面前。
"什么!"
祁姝驚訝不已,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中的淚水滑落下來,"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走了?"
她猛地坐了起來,祁姝的身邊是襁褓里的嬰兒,她蒼白著臉,眼皮沉重,嘴唇干涸得沒有半點血色,眼窩深陷。
"殿下......我好累...″祁姝靠著身后的枕頭喘息,她已經(jīng)累壞了,渾身酸疼。她緩緩閉上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子佩為何去世....."
李易低垂著頭,眼圈通紅,他咬牙道:"子佩....子佩為了保護我而從城樓跳下......"
祁姝的腦子里嗡嗡作響,耳邊充斥的只有這句話。
"怎么會...怎么會..."她喃喃著
“李易,你知道嗎?子佩她有身孕了……”
李易猛然抬起頭來,眼睛里滿是震驚,"你說什么?!"
祁姝搖頭,淚眼婆娑地看向李易。
"我說子佩有身孕了..."祁姝的聲音哽咽了,她的眼神里全是不甘心。
李易猛然跪地,抱著子佩的尸體,哭泣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悲愴絕望,仿佛被抽空了靈魂,他的肩膀聳動著。
蕭洐屏退眾人,為祁姝披上一件厚厚的狐裘,把祁姝擁入懷中,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在一起。
過了許久,李易的哭聲漸漸止歇,他擦干凈了眼角的淚痕,從地上站起身。
他走到了床榻邊上,看著懷中早已沒了氣息的子佩,眼中滿是愧疚與不舍。
"子佩......你安息吧。"
"李易,節(jié)哀。"
李易輕嗯一聲,抱著子佩離開,臨走之際,蕭洐將一封信與藥膏給了李易。
"你說子佩喜歡自由,要將她的尸身下葬在邊疆,你說你要留在邊疆,多保重,這是子佩生前留給你的,好好看看。"
李易接過藥膏與信件,眼眶又濕潤了,子佩,我不會再讓你孤單了。
李易抱著子佩的尸身回了邊疆,將子佩下葬在她生前待的那座宅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