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晨寒露重,石凳也出奇的冰涼,祁姝坐上去時哆嗦一下,仰頭看時一彎月亮還掛在天上,望著朦朧霧色遮攔的月亮。
她回到屋內(nèi),在銅鏡前端詳自己的樣貌。鏡中女子畫著細細的八字眉,唇小而鮮紅,額上的花鈿把人襯得更加嬌艷。
“若云把我的琵琶拿來?!?/p>
若云應(yīng)了一聲,立刻去了屋外,過了一會兒,她提著一把古琴走了進來。
祁姝伸手解開發(fā)髻,烏黑的青絲傾瀉而下,隨著風(fēng)擺動,她的肌膚吹彈可破,吹彈可破也是一種罪。
"夫人。"如意走到祁姝身后,想要替祁姝系起發(fā)帶。
“不必?!?/p>
祁姝坐在椅子上,伸出纖長白皙的素指撫摸著琴弦,只是她的臉色略顯蒼白,讓人覺得病弱。她的眼中含著一抹哀愁。
如意和若云看到這樣的祁姝,忽然有一股想要落淚的沖動。
"我要穿那件水藍色繡百褶裙。"
若云和如意點頭,走到床前,打開衣柜。
一襲水藍色長裙映入眼簾,這件衣裳是她第一次見蕭洐穿的,如意和若云對視一眼,便站于一旁。
祁姝將酒壺里的酒緩緩倒入杯中,配上玉杯,晶瑩剔透,卻是穿腸毒藥,一口飲盡。
祁姝纖纖玉指,輕輕撥動琴弦,琵琶音幽麗動聽,輕攏慢捻,音律婉轉(zhuǎn)如銀珠墜盤,聲聲入耳。
祁姝一曲畢,琵琶聲止,鮮血從她的口中流出,滴落在她的衣裙上,如曼陀羅盛開。
"夫人!"如意和若云驚呼一聲。
祁姝閉上眼睛,任憑鮮血染紅了衣襟,嘴角溢出一縷嫣紅的血跡。
若云連忙上前將酒杯丟到地上,用帕子捂著祁姝嘴角的血漬,眼中含淚。
祁姝伸手握住如意和若云的手腕"保重。"
話音剛落,祁姝便沒了氣息。
若云和如意跪在祁姝面前,她們的臉頰貼在冰冷的地板上,淚水滑過臉龐,雙雙殉主。
“祁姝!”蕭洐從寢殿外疾馳而入,他看到的便是祁姝倒在血泊之中,身邊的丫鬟跪倒了一片。
"夫人!自盡了!"眾人哭喊著說道。
"你們都給朕滾!滾??!"蕭洐怒吼一聲,眾人皆退下。
蕭洐沖過去抱起祁姝的尸體,放在懷中"夫人,你醒醒!"
蕭澈從外走進來,看到祁姝倒在地上,他的臉上露出驚詫之色,"母后怎么了?怎么會倒在地上?"
"你母后自縊而亡!"蕭洐走上前"澈兒,你先回去。"
蕭澈看到蕭玨,便撲上前"父皇,母后為什么要自盡?"
"因為朝中大臣,他們逼死了你母親。"蕭洐道。
蕭澈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眼圈瞬間就變紅了。
蕭澈低著頭,眼中滿是憤恨"父皇,我要為母親報仇。"
蕭洐走到蕭澈的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
祁姝的死對朝堂之上的大臣們的威懾力非常強大,他們不會再蠢得去觸蕭洐的逆鱗,蕭洐此后便帶著蕭澈上朝旁聽。
祁姝的葬禮辦的隆重。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齊聚一堂,蕭洐也帶著蕭澈和蕭蕊過來參加祁姝的葬禮,蕭蕊哭的很傷心,眼眶通紅,而蕭澈卻多了異于常人的冷靜。
"父皇,母后真的死了嗎?"蕭蕊抬眸問蕭洐。
蕭洐點了點頭。
蕭洐一直陪在蕭澈和蕭蕊身邊,他看到了蕭澈眸中的仇恨與隱忍,他也知道祁姝的死對蕭澈的影響。
"父皇,我能不能拜師?"
"澈兒想學(xué)什么?"
蕭澈的目光一沉"兒臣要當(dāng)一國之君。"
"為何?"
"為了讓天下黎民安居樂業(yè),除盡朝中不良臣。"
"好!"
蕭洐沒有反駁,他知道他的這個兒子不簡單。
蕭洐看著蕭澈。
"兒臣已經(jīng)長大了,兒臣會成為父皇的驕傲。"蕭澈鄭重其事的承諾道。
蕭洐笑道"朕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