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很快就開到了酒店樓下,城市的喧囂在此刻顯得熱鬧非凡。
星海市的夜生活不禁讓剛下車還困倦著的同學(xué)們心中重新變得激情,但最后又在高老師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中失望地回了房間。
江澄和程朝一路沉默著回到房間,莫名覺得氣氛有些古怪,江澄覺得程朝好像心情有些不好。
“程朝”
“江澄……”
兩人同時開口,腳步停在原地,他們互相怔愣著看向彼此,然后忍不住笑起來,但只是片刻,笑容就從他們臉上消失轉(zhuǎn)為尷尬。
“怎么了?”江澄率先開口。
“你不是有事嗎?你先說吧?!背坛f道。
“我沒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程朝一愣,很快表情就恢復(fù)如常:“沒有……”
“所以,你要說什么?”江澄沒理會他的回答,繼續(xù)追問著。
“我?”程朝用疑問的語氣說了一個字,然后停頓了幾秒鐘,鄭重其事地看向了江澄,“江澄,你有沒有什么問題要問我?”
問題?
江澄愣住了,難道自己剛才心里想得那些問題被程朝看出來了?
不能吧,難道程朝還會讀心術(shù)?
“問題,什么問題?”江澄試探著問。
“隨便什么問題都行?!背坛f得特別認真,“今天晚上你隨便問我什么問題,我都會回答的?!?/p>
江澄腳步不禁放慢,被程朝的話說得愣住。
程朝到底什么意思?難道是在引導(dǎo)自己問出他的過去嗎?江澄心想。
程朝說話時就像只忠誠的小狗,出了忠實,別無二心。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房間門口,江澄推開房門,他們一前一后走了進去。
“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啊?”江澄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
這個問題已經(jīng)在他心里積壓了很久,今天終于說出口,倒是讓江澄輕松了不少。
程朝沉默了片刻,坐在了酒店的軟質(zhì)沙發(fā)上。
江澄站了片刻也過去坐下,沙發(fā)的凹陷讓兩人的距離更短了些。
他們的手臂幾乎靠在一起,溫?zé)岬挠|感讓人變得更加感性。
程朝深呼一口氣,準(zhǔn)備后徐徐道來:
“我爸爸以前經(jīng)常家暴,后來我媽媽和他離婚了,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背坛捯袈湎?,他停頓了片刻,然后又繼續(xù)說道。
“我記得很清楚,他們離婚的時候是一個夏天,自那之后我就一直很討厭這個季節(jié)?!?/p>
“池野你還記得嗎?他和我是一個初中的,后來我退學(xué)了,我是被……校園霸凌,然后退學(xué)的……”
他的聲音里帶著無盡的悲傷。
程朝的話語十分簡短,如此短的幾句話,就概括了他坎坷的十七年人生。
江澄一直很想知道程朝的過去,但這一刻他卻后悔了。他好像揭開了程朝的傷疤……
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江澄心想,程朝大概費勁一生也無法彌補童年的混亂吧。
“我沒事,找個人說說我反而還輕松了許多?!背坛坪蹩闯隽私卧谧载?zé),細心安慰著。
“程朝,其實你想哭可以哭出來的。”江澄望著身旁的人發(fā)紅的眼眶,不禁心疼。
“哭出來就好了……”他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抽搐。
大概是江澄的這句話刺激到了程朝,那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豆大的眼淚就這樣劃過臉頰,落在了褲子上。
江澄沒猶豫,一下子抱住了他。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程朝第一時間就給予那人回應(yīng),他用手緊緊環(huán)保住了江澄的后背,十根手指頭緊緊交叉在一起,指節(jié)狠狠地掐在另一根手指頭上,紅色的印記足以證明程朝此刻用處的力量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