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臺和梁山伯去后山,真不知道這個馬文才怎么想的。
“英臺,銀心告訴我,我就跑過來了,還好你沒事?!绷荷讲参恐S⑴_。
她轉(zhuǎn)過身子問他,“他們懷疑我是女子,山伯你就沒懷疑過嗎?”
梁山伯愣住片刻,隨后一笑,“怎么可能啊英臺,男人怎么會變成女人,而且,你看看你哪像個姑娘家的樣子啊。”
祝英臺嘴角抽了抽,梁山伯是不是在損她啊,她居然被男閨蜜說她不像個姑娘。
梁山伯說道,“英臺,馬文才他們?yōu)槭裁磻岩赡闶桥??!?/p>
祝英臺搖頭,說道“不知道,管他的呢?!?/p>
她陪梁山伯喂了會馬,她就閑著沒事溜達,想著怎么讓馬文才相信她是女的,她晃著晃著來到謝道韞的住處。
她看到陳夫子鬼鬼祟祟的在謝道韞門口晃來晃去,嘴里還念念有詞“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衿,悠悠我思…悠悠我思…”
祝英臺忍不住提醒,“縱我不往,子寧不來??!?/p>
陳夫子看著謝道韞的屋子,在原地晃悠,“謝謝題詞。”他又繼續(xù)說道,“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祝英臺在陳夫子后面偷笑。
陳夫子反應過來,轉(zhuǎn)過身子說道“你……”
祝英臺對陳夫子行禮。
“你在這里做什么呀?”
“那夫子您又為何在這里呢?!弊S⑴_忍不住問道。
“我……”陳夫子有些語塞,他指著月亮,“我在月下吟誦詩經(jīng)不行嗎?”
祝英臺覺得他有些好笑,提醒陳夫子如果喜歡謝先生就要大膽說出來,謝先生不會喜歡畏畏縮縮的人。
陳夫子威脅她,“今日之事,莫讓第三人知道啊?!?/p>
祝英臺忍住笑意,在他耳邊說道,“夫子,你的心意才應該讓第三人知道呢?!彼f完對陳夫子行禮離開。
第二日上課,祝英臺和王蕙晨跑,她讓王蕙一起去上課,王蕙一臉嬌羞的答應了。
她們一起走進教室,王蕙坐在她和梁山伯中間。
今日陳夫子講的是《詩經(jīng)》。
“小蕙姑娘,你坐在這里不嫌棄擠嗎?”梁山伯在王蕙耳邊輕聲說道。
“不會啊,祝公子要我來的,我開心的很?!蓖蹀フ凑醋韵?,嬌羞笑道。
“誒,祝英臺,”荀巨伯伸長了脖子喊著她,“祝英臺,不行你和山伯一間吧,你晚上可以用書山隔著,白天還可以人山隔著,你們倆可真是好朋友啊?!避骶薏{(diào)侃兩人。
“少貧嘴。”祝英臺瞪了他一眼。
她知道荀巨伯是個促狹鬼,她找王蕙來,她哪知道她在中間隔著,她都懶得搭理荀巨伯。
夫子念到詩三百,“曰,思無邪,詩經(jīng)里的都是純潔的,講的都是臣民對君主的無限愛戴,絕不能只在字面上理解男女之事,知道嗎?那些濃詩艷詞是萬萬不能學的。”
“誒誒,夫子,”秦京生突然舉手,“我想請問這首詩算不算是濃詩艷詞??!”
眾學子就都回頭看他。陳夫子示意,“念?!?/p>
秦京生站起來,清清嗓子,看起來很是正經(jīng),如果臉上的表情不那么促狹的話,“河漢天無際,心扉一線牽。墨字化喜鵲,鮮花贈紅顏??椗紡U杼,嫦娥下凡間。莫待七夕夜,月伴中秋圓?!?/p>
祝英臺聽到后低頭偷笑。
一干學子聽得紛紛鼓掌,贊嘆好濃艷,秦京生卻還沒完,抬手示意安靜,裝模作樣道:“各位,你們想不想知道這是誰寫的啊?”
學子起哄問是誰寫的。
陳夫子有些心虛指著陳京生,“是…誰寫的?”
“是祝英臺!”秦京生直指祝英臺。
突然被點名,她有些疑惑,“是我?”
秦京生點頭,“對啊,剛從你身邊撿的,你還想否認哪。”
她聽到后低頭四處看了看,又問道,“從我身邊撿的?”
“當然了?!鼻鼐┥c頭。
祝英臺皺眉,她轉(zhuǎn)過身子看著陳京生,“我才沒有那么無聊呢,詩是誰寫的誰承認,別賴在我身上。”
“祝英臺,秦京生明明也說,詩是從你身上掉出來的,你就快認吧,我不處罰你就是了?!标惙蜃佑行┓闯?,一直在勸著她承認。
眾人都覺得這詩是祝英臺寫的,王蕙也以為祝英臺是寫給自己的,于是紅著臉小聲說道,“祝公子你就快認了吧,陳夫子都答應不處罰你了,下次你寫情詩給我的時候,偷偷塞給我就是了,別再外傳,我會不好意思的?!?/p>
祝英臺有些無語,本來就不是她寫的,她看到王蕙的樣子如果說是她寫的,王蕙只會越陷越深,她忍不住解釋,“這詩真的不是我寫的?!?/p>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陳夫子,說道,“其實寫情詩也沒什么不好,但提什么織女嫦娥,意境這么低俗,像這種無聊的詩,要我寫我還寫不出來呢?!?/p>
“你,你住口!祝英臺,這首詩哪里是低俗?又哪里無聊了?”陳夫子突然激動,指著祝英臺罵道。
學子們看陳夫子激動的樣子,都紛紛議論,怎么這么激動啊。
陳夫子解釋著,“我,我是說這首詩肯定低俗,絕對不無聊嘛。”
祝英臺懶的搭理他,她看出來了這首詩是陳夫子寫的,想讓她給他背鍋,門都沒有。
“祝英臺,整個書院都知道,你和王蕙糾纏不清,這首詩一定是你寫的,對不對啊?!?/p>
祝英臺氣憤說道,“才不是呢,寫這詩的根本不入流?!?/p>
“你,你,你罵誰啊,你在不承認,我讓你去挑滿全書院一整缸的水?!标惙蜃尤滩蛔⊥{道。
“詩是我寫的?!?/p>
“詩是我寫的?!?/p>
祝英臺看了眼梁山伯,又看了眼認者之一的馬文才,他們瞎承認什么。
“你們,不要這樣子搶我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王蕙站起身羞赧萬分,瞥了眼祝英臺,小碎步的跑了出去,引得學子們一片唏噓。
祝英臺見梁山伯認領詩,恨鐵不成鋼,他承認什么,“詩真是你寫的?”
梁山伯轉(zhuǎn)身看了眼祝英臺,有些支支吾吾“是……是我寫的?!?/p>
祝英臺徹底無語了,“寫給誰的?!”
梁山伯他也不知道寫給誰的,“不……不能說?!?/p>
祝英臺徹底無語了,現(xiàn)在明白了,梁山伯以為是她寫的,怕她受罰,想給她背鍋,她知道梁山伯人是真的好,但是馬文才站起來做什么。
陳夫子轉(zhuǎn)身問馬文才,“你也說這首詩是你寫的嗎?”
馬文才勾唇一笑,“我只是證明這首詩不是祝英臺寫的,管他誰寫的?!庇置娉鼐┥较蚩慈ィ扒鼐┥?,你真的看到祝英臺寫這首詩了嗎?”
被點了名的秦京生心中一寒,立馬解釋,“這個詩簽呢,是剛從他身邊撿的,但是也有可能有人從他身邊經(jīng)過,掉在這兒。”
馬文才涼涼的笑問:“那剛剛有誰經(jīng)過祝英臺身邊???”
“是……”秦京生目光看向陳夫子。
陳夫子見馬上就懷疑他了,立馬說道,“好了,算了,算了,算了,既然這首詩也查不出來是誰寫的,這件事情呢,就當沒有發(fā)生過,尤其實在山長那里,你們誰都不許提?!?/p>
“那這詩簽怎么辦?”陳京生拿著詩問陳夫子。
學子紛紛附和。
陳夫子走過去把詩簽拿走,“沒收?!?/p>
“哦~”眾人齊齊看著陳夫子。
“哦什么哦啊,我是拿它等一會燒掉的?!标惙蜃幼詈髮嵲陔y為情,喊了聲下課,匆匆離開。
下課后,祝英臺想對馬文才道謝,被梁山伯拉住,他一臉焦急的解釋,“英臺,詩真的不是我寫的?!?/p>
祝英臺一笑,“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寫的啊,還是謝謝你山伯?!弊S⑴_說完看著梁山伯一笑。
馬文才瞇著眼睛看著他們二人,他不允許英臺和梁山伯在一起,他會吃味,英臺怎么可以這樣,為什么兩個男人他偏偏選擇梁山伯,為什么眼里就沒有他。
祝英臺喊住馬文才,“今日課堂還是謝謝你替我解圍?!?/p>
馬文才嘴角不經(jīng)意勾起,裝作不在意的說道,“不用謝我,我說過我要和你做朋友的?!?/p>
祝英臺忍不住問道,“那你還試探我是不是女子?你到底想些什么?”
馬文才眼神寵溺的看著她,好心情的說道,“英臺,我等你承認了,我在告訴你?!彼f完就離開了。
祝英臺思考著對策,隨后一笑,她把銀心叫來,讓她打著熱水,又把四九叫過來。
王藍田找到馬文才,立即諂媚說,“文才兄,你上哪去?。俊瘪R文才懶得理他,也不回話。
王藍田看見銀心往房間里提水,就偷偷和馬文才說,“文才兄你不是懷疑他是個女人嗎?我們?nèi)ネ悼此丛柽@不就知道了。
祝英臺看到窗邊的兩個人影,她輕笑,對四九說道,“四九,麻煩你了,把浴盆倒?jié)M?!?/p>
“知道了?!彼木乓恍Α?/p>
馬文才和王藍田站在窗前,不時往里面瞧。
他看到王藍田也要偷看,馬文才又氣又惱,一把將王藍田整個人按到窗下。
王藍田想要解釋,“文才兄,我還沒看出來男的女的呢,你……”
確保他看不見警告狠聲說,“在看,挖你眼睛?!?/p>
王藍田立即縮著頭,不敢在看了。
馬文才剛剛做好心理準備,紅著臉往里瞧,就看見一馬平川的男人身體頓時失望,把王藍田提了起來,“你想瞧就瞧吧?!闭f完黑著臉走遠,怎么可能是男的,他不相信。
王藍田看見這男人身體,毫不意外念叨著,“我就說祝英臺怎么可能是男的啊?!?/p>
王藍田追著馬文才,“文才兄,祝英臺是個男的,他是個男的,你看到?jīng)]有?”
馬文才一臉失望,覺得心煩,打了王藍田的肚子,“閉嘴。”
他獨自坐在后山,怎么可能,祝英臺怎么可能是男的,祝英臺明明身體那么軟,還有耳洞,又怕蟲子,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個男的,他居然喜歡上了男子,他怎么就不是女子,非要是男人。
祝英臺和銀心在外邊散步,“公子,這次馬文才肯定相信你是男子了?!?/p>
“當然了,我就說馬文才嫩了點,跟我斗?!弊S⑴_語氣驕傲的說道。
“不過,公子,馬文才一定會很傷心的?!便y心忍不住開口。
祝英臺轉(zhuǎn)過頭看著她,沒明白她的意思。
銀心無奈嘆氣“公子,馬文才那么喜歡你,如今發(fā)現(xiàn)你是個男的,我估計他肯定很傷心?!?/p>
祝英臺沉默不語,為什么銀心就非要說馬文才喜歡她呢,她哪里看出來?她怎么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