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過招，勝負只需要一秒。
換句話說，一個最微不足道的破綻，就足以讓一個精心布置多年的陰謀格局，一瞬間化為烏有。
這種感覺，此刻就出現(xiàn)在那人的心中。
憋屈，憤怒，以及怨恨！
唯有沒有——害怕！
沒錯！
就比如林凡此刻一臉微笑，似乎大局在握似的，那人也是一臉淡然，似乎并沒有畏懼。
唯一讓那人不爽的是，自己自詡算無疑算，最終卻奇差一招。
這種屈辱的感覺，若是不知道真相的，那人是絕對不甘心的。
“我的確是一品宗師沒錯，但你卻忘記了，是你讓我去了遠古時代，并成為了九地菩薩。”林凡淡淡說道。
“不可能，你縱然能得到降龍羅漢的肉身，卻也不可能發(fā)揮出九地菩薩的真正力量?！?/p>
“而且就算你能發(fā)揮這股力量，那也僅僅是宗師境的力量，你又豈能知道大宗師的奧義？”那人有些困惑。
“想要知道答案不難，你先回答我，你究竟是誰？”林凡冷笑道。
“我說我是儒劍公子，你相信嗎？”那人嘲諷說道。
“信，當然相信，而且你說你是北冥公子、鷹尊者的話，我都相信?！?/p>
“唯一讓我不信的是，你是龍長老的怨念天子魔?！?/p>
“說吧，你究竟是誰？不要和我玩花招?！绷址怖湫Φ?。
“可以，只要你能解釋清楚，我告訴你真相又如何？”那人傲然說道。
“很簡單，因為我是降龍羅漢的轉世，所以我當時不但完美融合了肉身，而且還心懷慈悲，力量突破了極限?！?/p>
“最后一戰(zhàn)之時，你以天道使者身份出現(xiàn)，試圖滅殺我，卻引發(fā)了人族的抵觸?！?/p>
“借助千萬子民的功德信仰，我最后自爆突破人體極限，成為了大宗師?！?/p>
說到這里，林凡縱聲大笑，笑的有些得意。
其實嚴格來講，那人的確厲害，堪稱萬年難得一出的強者。
從一開始，那人就開始布陣，環(huán)環(huán)相扣，將三界群雄都坑了。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林凡。
但那人算無疑算，卻唯獨算露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所謂的降龍羅漢，其實和自己一樣，都是靈魂穿越者，都是天運之人。
天運之人，就連蒼天也無法左右他們的未來，更何況是凡人？
也正是如此，林凡最終才能突破屏障，在遠古世界死亡的一瞬間，體會到了大宗師的境界。
遠古時代的大宗師，便是今世的圣人。
而在那個時代，是沒有大宗師的概念，只有“小圣”和“大圣”的概念。
所謂“小圣”，就是后世大宗師，這個境界雖然是“小”，但其實也是很厲害的。
“小”和“大”，這是兩個相對的概念，互為陰陽，連起來就是太極。
“小”，乃是自我圓滿，“大”則是普度眾生。
所以“小圣”和“大圣”的區(qū)別，便是修自身圓滿和普度眾生的區(qū)別。
“小圣”獨善其身，“大圣”兼濟天下，這二者的力量果然區(qū)別很大，但本質卻是一樣的。
試問能成為“圣人”的人，又豈可能被怨念左右？
圣人也是人，是人就會存在欲望。
但不同的是，圣人不仁，以蒼生為芻狗，他們的欲望，自然不可能是怨念，而是其他。
所以林凡可以肯定，那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大宗師。
那么，他就一定是一名宗師！
而且林凡還可以肯定，那人應該存活了至少數(shù)百年。
若非如此的話，他又豈能掌握那么多強者，并抹殺他們的某些記憶片段，讓他們甘為仆從？
既然那人不是天子魔，那他就定然是這三界之內，某個曾經聲名赫赫，但最終悄然消失的人。
而且林凡還能推衍出，此人絕非人界之人，而是誕生在山海界之中。
當林凡將這些東西，條理清晰說出來之時，那人的臉色，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其實我已經可以去確定你是誰，但我卻不愿意去相信。”林凡忽然嘆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真沒想象到千年之后，在這天地之間，居然還能誕生類似你這般，比之老夫當年還風華絕代的天才?！?/p>
那人忽然一聲嘆息，說出了讓林凡動容的話來。
“果然是你?！绷址材抗庖荒?，厲聲喝道。
“那你倒是蘇說，我是誰？”那人大笑說道，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身份泄露。
“龍！長！老！”林凡一字一句，揭曉了答案。
這話一出，那人面無表情，并沒有任何表情波動，似乎并不驚訝林凡能猜測到真相。
“我很好奇，你為何不說老夫是龍長老的怨念所化？”
“你也知道，天子魔不可能是大宗師，而在傳說之中，龍長老可是差點成圣的人物?！?/p>
那人這話一出，林凡搖搖頭：“以龍長老的天賦，若是他專修一道的話，最終就算不能超凡入圣，卻也能成為半步圣人?！?/p>
“但可惜的是，龍長老因為天賦太高，所以心高氣傲，野心勃勃想要融合三教，自己創(chuàng)建一門宗教?！?/p>
“從歷史來看，龍長老當年是失敗了，但他也讓三教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合?！?/p>
“所以龍長老的戰(zhàn)斗力，帶給了眾人一種假象，讓人無疑認為他是大宗師?！?/p>
“而實際上，他依舊是宗師，依舊沒有成圣，依舊可能存在怨念?！?/p>
林凡淡淡說道。
“既然如此，為何我就不能是龍長老的怨念？”那人好奇問道。
“無論是怨念，還是傳說中的天子魔，甚至是神話中的魔王。”
“這些存在，都是以覆滅三界為信仰，而且還是不擇手段?！绷址驳f道。
“喔是嗎？我怎么感覺你說的一切，都是對我所作所為的描述？”那人大笑說道。
“不，你雖然瘋狂而殘暴，但還沒有徹底泯滅人性?！绷址矒u搖頭。
“說的我好像真有人性似的?！蹦侨艘荒槻恍?。
“當然，你不是天子魔，無論你存活了多少年，你依舊是一個人，一個真正的人?！绷址驳f道。
“那請問我的破綻，究竟在哪里？”那人好奇問道。
“很簡單，劍號巨闕。”林凡淡淡說道。
“放屁，此事雖然已經過了千年，但老夫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我是撕裂了千字文?！蹦侨舜笈?。
“不錯，你是撕裂了千字文，但卻心懷不軌，將四大劍碑留下。”
“你并非不能撕裂四大劍碑，而是你知道這四大劍碑是千字文的核心?！?/p>
“只要‘劍號巨闕’還在，那么千字文就有重新融合的機會，儒法就不會在人間消失。”林凡笑道。
“不錯，但你在遠古時代，分明將巨闕給毀滅了，為何現(xiàn)在此劍還在？”
“還有你是如何知道，這把劍就是我唯一的弱點？”那人怒吼道。
“本來我是不知道的，但我現(xiàn)在知道了?！绷址泊笮Α?/p>
“你……”那人大怒。
“不要生氣，你應該明白，我是天運之人，天生就能預感很多未知之事?！?/p>
“另外我也可以告訴你，我是天機門唯一的傳人?！绷址残Φ?。
天機門，此乃和泥菩薩一脈并駕齊驅，位列天下兩大奇術的推衍之法。
這一點，讓那人久久無語，一直沒有說話。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無論你如何厲害，你都不可能掌握一切?！绷址泊笮Α?/p>
“此事倒是老夫疏忽了，你猜測的不錯，老夫就是龍長老！”那人一聲大笑，整個身影開始變化。
不一會，一個穿著白色儒袍，器宇軒昂的中年人，出現(xiàn)在林凡面前。
此人長發(fā)披肩，若非那一些隱約可見的白發(fā)，林凡還真以為他年紀不會很大。
然而實際情況卻是，此人的年紀，已經超越了很多人。
他的名字，曾經震動大地，哪怕是在千年之后，依舊是兩界的不朽傳奇。
他就是——龍長老！
但可惜的是，此人縱然風華絕代，卻走上了和人族為敵的道路。
所以哪怕是很佩服此人，林凡依舊不會和此人成為朋友。
“林凡，若是能在千年前遇到你，或許老夫就不會留下遺憾，或許老夫就不會淪落到今日的瘋狂地步?！迸镜膶⒄凵纫粨u，龍長老那英俊而滄桑的臉上，滿是落寞而嘆息。
這二人，原本是為敵之人，此刻卻仿佛多年老友，竟然眼中都有惺惺相惜之意。
只不過林凡手中的巨闕，從頭到尾都指著龍長老的脖子，從未放棄過殺機。
無他，這二人之間，注定只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離開這里。
只不過在最后的決戰(zhàn)之前，這二人都是一動不動，靜靜的為對方解答著疑惑。
二人皆是這天下，最聰明絕頂之人，自然不希望帶著困惑和疑惑。
“說吧，你還想知道什么？只要是老夫知道的一切，定然知無不言?！?/p>
“不過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因為等你了解一切后，老夫將會以英雄的方式，親自為你殉葬，桀桀。”
說到這里，龍長老縱聲大笑，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林凡拿劍指著自己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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