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遠之你和你爹爹在外面等我,等下做好飯后,你們在進來端。”沈苑見如此情況,只能自己進去廚房。
要不然指望他們幾個,保準到了半夜都不一定能吃上飯。
遠之本來還想著說要進去幫忙的,可是在看見那個壞女人虎視眈眈的目光,還有圍在廚房旁邊轉(zhuǎn)悠的牙牙的時,立馬嚇得縮回了脖子。
更疑惑的是,像苑娘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有那么一個朋友。
交友不慎,肯定是交友不慎。
而沈苑在進了廚房,重新系上先前掛在衣鉤上的藏藍色碎花圍裙時,曲殊突然湊了過來,為了擔心隔墻有耳,還壓低了嗓音,面色凝重道:“苑苑,你可知道你的那位便宜相公到底是何許人嗎。”
“我若是不知道,又豈會收留他們二人?!鄙踔了X得,她問的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好笑了。
“嘶,原來你早就知道啊,我前面見你的態(tài)度如常時,還以為你定然是被瞞在鼓里的?!?/p>
“放心,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傻?!碑吘挂粋€蠢人,怎么能坐上宮主的位置。
反言之,那個位置上又豈能容忍一個蠢人坐上去。
“好了,你現(xiàn)在還不快點給我把菜洗干凈,要不然等下到半夜了,指不定都還沒有得吃。”沈苑見瓷鍋里的豬棒骨熬得差不多了,便先用木勺舀了一勺放進白瓷碗里,并在上面撒了點碧綠的蔥花和細鹽。
朦朧白霧中,只見乳/白色的湯汁上漂浮著幾帆翠綠小舟,并冒著誘人的香氣。
未等她開口,嘴饞的曲殊先湊了過來:“好苑苑,要不要讓我?guī)湍阍囈幌挛兜??!?/p>
沈苑沒有回話,只是將那碗遞過去給她。
而守在院中的遠之聞到從廚房里飄出來的香味后,吸了吸鼻子,問:“爹爹,你說苑娘會不會已經(jīng)煮好了飯菜了,可是那個壞女人卻不讓苑娘告訴我們。”
“不會?!背芈稍诼劦较阄兜臅r候也饞得緊。
更不知道為什么普普通通的一道菜從她的手中炒出,卻總會格外美味。
好在沒一會兒,便看見沈苑端著邊緣兩個耳上搭著兩塊抹布的大黃銅鍋走了過來。
“遠之,你先去幫我拿點炭過來,等下我們就可以開吃了。”
“好?!币宦牭揭獪蕚涑燥埩?,遠之立刻跑得跟那長了尾巴的兔子一樣飛快。
“若是我的眼睛能看見,我現(xiàn)在肯定也能幫上你的忙了,而 不是只能像一個吃白飯的累贅一樣?!背芈上胍兔Φ臅r候,卻想到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時而收回了手。
“放心,你的眼睛在過不久就會治好了,何況你的只是后天造成的,而非先天?!?/p>
“嗯,還有謝謝。”
沈苑聽到他的道心后,先是唇瓣微抿,隨后道:“不客氣?!?/p>
很快,當炭拿來,并燒火后,沈苑才將那爐子放上去,曲殊也將等下要下的菜端了出來。
不過皆是以肉菜為主,顯然他們這一大家子的人,皆是肉食動物。
正當池律端起飯碗時,正給牙牙喂好飯的沈苑走了過來,說:“因為你過段時間要動手術(shù),最近幾天得要忌口,我在廚房給你額外做了一道菜,你等著,我現(xiàn)在給你端過來?!?/p>
“辛苦你了?!?/p>
正吃得一臉滿足的遠之就跟看不見他臉上的為難一樣,問:“爹爹不吃嗎?”
“你爹爹最近身體不好,得要少吃辛辣油膩的吃食?!?/p>
“哦,那爹爹還真是可憐?!彼焐险f著可憐,可這張吃東西的小嘴倒是從未停止過。
很快,沈苑便端來了她前面用豬棒骨熬就的湯頭,并往里面放了一團粉絲,青菜,肉丸子,牛肉和其他佐菜制成的麻辣燙遞了過去。
“這個不辣,你吃這個。”并且她知道依靠那兩個嘴饞的肯定也會想要過來嘗一口,便也給他們準備了一小碗嘗嘗味道。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沈苑說了要幫池律治眼睛,以至于每天早中晚都會給他端來一碗黑糊糊的藥汁,夜里還會給她炮制藥浴。
其實本來不需要那么多步驟的,可是她擔心這三年來她的手會變得生疏,何況這七分把握,也總比五分要好。
轉(zhuǎn)眼,便到了三天后。
正午時分,即便是一天當中最亮的時候,可這間門窗緊閉,每個角落中都置了冰的房間里仍是點滿了蠟燭與擺滿了可反光的鏡子。
即便她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在相信,可只要是人,不是神,便總會有意外出現(xiàn)的那一刻。
端著一碗藥汁進來的沈苑看著這已經(jīng)換上純白里襟,并躺在已經(jīng)移到房間正中央的木床上的池律時,說:“你躺一下,晚點大夫就過來了?!?/p>
“嗯?!?/p>
“不過在此之前,你得要將這碗藥喝了才行?!?/p>
半撐著坐起身來的池律接過藥碗,問:“這藥可是讓我陷入昏迷的草藥嗎?”
因為眼睛可是人體內(nèi)重中之重的存在。
“嗯,還有我先出去了,記得那藥要趁熱喝?!?/p>
等沈苑推門出去后,看見的便是已經(jīng)拿著工具箱等候在門外,臉上雖戴了一張假面,卻面色凝重的曲殊。
“我知道你是個認定了就百八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不過我還是在想要問你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嗎?!?/p>
“你說我會是那種亂好心的老好人嗎。”沈苑伸出手遮住了有些刺眼的陽光,“何況有些人情,你會不想要嗎?!?/p>
對此,曲殊搖頭,并言:“你要的東西我已經(jīng)全部準備好了,就放在隔壁房間里?!?/p>
“嗯?!?/p>
可在她走后,曲殊仍是多嘴了一句:“”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做的決定?!?/p>
聞言,沈苑倒是停下了腳步,更不知道她為何會來那么一句,隨即唇角輕扯,回:“放心,我沈苑從來不會做令自己后悔的事,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p>
可是有些話她總是喜歡說得太滿,以至于到了后面,就連后悔的余地都沒有。
隨著他們離開后,殊不知他們的對話全部傳進了屋內(nèi)人的耳朵里。
即便他們的對話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的,可仍是有那么幾個字眼鉆進了池律的耳朵里。
就連他對沈苑的身份也隱隱有了猜測,只是還未得到確切的證據(jù)。
很快,在他喝下那碗藥汁后不久,便是一陣滅頂?shù)睦б獬矶鴣?,就連他的四肢也開始逐漸變得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