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床上的人雙眼猛地一睜,從床上掙了起來,猛烈地喘氣。
林羽澈瞧見莫笛醒轉(zhuǎn),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到了莫笛床邊,看見他仍如平時般呼吸喘氣,心中的石頭便落了下來。
林羽澈眼眶忽地泛紅,他張開雙臂把莫笛攬入懷里,聲音無奈而又寵溺。
“你呀,真是……令人擔(dān)心?!?/p>
莫笛愣住,剛想開口說話,腦中卻被一陣陣的記憶洪流沖刺,劇烈的疼痛充斥了他全身。莫笛痛呼一聲,再度昏了過去。
“莫笛!”林羽澈發(fā)覺懷中的人沒有動靜時,有些擔(dān)心。不過馬上,他又高興起來,因為至少莫笛已經(jīng)醒了,那么他便不會再永遠睡下去了。
莫笛有些懵懂地看著腦海中多出的記憶如同電影一般展現(xiàn)在眼前,當(dāng)最后一個畫面出現(xiàn)后,這些記憶漸漸泛起白色的光,不一會兒便消失了。但莫笛明白,它們只是隱匿到了腦海深處而已。這些記憶,告訴他很多事情。
比方說——
他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自幼便被封印入這具身體的體內(nèi),直至十五歲方才蘇醒前生回憶。
在被封印的十多年間,因身軀無人可操控,主魂不得不分出子魂代為管理。而魂代之事有悖于天,于是天便破除神罰,降下一道神力進入莫笛體內(nèi)。令他時不時昏厥過去,讓他筋脈堵塞永不能修煉,以此彰顯天道的公正。
“所以——原本應(yīng)該在考場與難題斗爭的我——”
“就這么,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里?”
莫笛抓狂了,“怎么可以這樣?!那題我還沒解出來??!”
他努力擦了擦眼睛,瞪著消逝的回憶,卻發(fā)現(xiàn)它仍然存在。
“原來……真不是夢?!蹦燕?。
“我的題啊,天?!?/p>
“不過,話說,我為什么可以內(nèi)視自己的腦海?”
當(dāng)莫笛想到這里時,記憶深處又傳來一股巨力,將莫笛推了出去。他頓時不好了,在一陣旋轉(zhuǎn)中再度暈死過去。
“看來……我跟‘昏’字有緣?!蹦言谑ヒ庾R的情況下,最后想到了這一句話。
林羽澈安置好了莫笛,便搖著扇子笑嘻嘻地走出門去。
木制的橫梁露出精致的雕刻,在陰影中泛著金黃色的光芒。
林羽澈口中輕嘯一聲,一張符紙悄然無息地消逝在他袖中。林羽澈目光順著那抹消逝的光芒看去,直至它消逝在眼中。他看向遠處院墻邊隱匿著的布條,嘴角輕勾起一抹弧度,轉(zhuǎn)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慕王府,當(dāng)真是龍?zhí)痘⒀?。莫笛留下來也不知是為了什么?!?/p>
“唉,算了。既然他想,那我陪他便是。反正,那些家伙正巧一時半會回不來,小師弟就交給我保護了。順便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林羽澈坐在桌邊,雙眸低垂,一手撐著臉,一手握著杯子,輕聲笑著。
第二天一早,莫笛便醒了過來。
他捂住額頭,咬著牙道:“真是夠了,一天昏了好幾次,太不舒服了!”
莫笛一把抓起欄架上的袍子,往身上套。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他伸手正欲打開門。
這時,門卻自己開了。外面站著一藍衫少年,他正維持著推開門的姿勢,愣愣地看著莫笛。
“你……醒了?”
“林……羽澈,你怎么在這里?”莫笛揉了揉額頭,皺眉看著林羽澈,道:“又出事了嗎?”
“沒有。我們那好得很,不勞你掛念。倒是你——”林羽澈伸手用扇子輕敲莫笛額頭,道:“這暈厥癥也不知何時才能好。老是昏迷可是很危險的?!?/p>
“切。才不要你關(guān)心!”莫笛打開林羽澈的扇子,一步踏出房門,喚來一名侍衛(wèi)。
“給我準(zhǔn)備膳食?!?/p>
“是?!?/p>
林羽澈打開折扇,看著侍衛(wèi)遠離的背影,眉頭輕皺,道:“你平時都這樣?”
莫笛憑著殘留的記憶向廳房走去,頭也不回地道:“當(dāng)然?!?/p>
林羽澈跟了上去:“莫笛,你得小心點?!?/p>
“不用。我可不想白白浪費時間在擔(dān)驚受怕上面。再說,”莫笛走進廳房,轉(zhuǎn)頭看了林羽澈一眼,“他們沒有必要都服從我?!?/p>
“怎可!當(dāng)你身旁之人,就得服從主子的命令!莫師弟!你的命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林羽澈臉上從未有過的嚴肅。
老子還為你鏟除了全部潛伏的殺手,折損了老子不少部下。你丫的就不能對自己看重一點?!
林羽澈心中暗加。
莫笛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旋卻笑了。
“知道啦?!?/p>
林羽澈愣了愣,莫笛的雪色長發(fā)拂過,邪魅的眸子彎成月亮,他強行撇開看莫笛的目光,道:“莫笛,你長得愈加漂亮了?!?/p>
“哼。”莫笛把臉一拉,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理會林羽澈。
他就知道不能給這家伙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