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生下五阿哥的海蘭討完封賞,嬿婉也不曾忘了今夜出了大力氣接生姥姥、太醫(yī)并宮人,田姥姥和趙姥姥的功勞,被額外提了提,她們的賞賜,也比旁的接生姥姥要厚上一倍。
料理完這一切,嬿婉連永壽宮都沒有回,先去了長春宮給皇后請安報喜。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大喜,昨夜五阿哥平安降生!”
皇后對五阿哥沒什么壞心,但是海蘭是如懿的死忠,如懿如今也算是有皇子了,只怕更難對付。
寵妃、養(yǎng)子和無子的皇后,皇后怎么看都覺得自己像是從前被幽禁暴斃的景仁宮烏拉那拉氏,對嬿婉也不如從前那般熱絡(luò),而是淡淡道:“起來吧,昨夜你也是立了功了?!?/p>
嬿婉默默起身,站在那兒怯生生的,頭上也沒什么華麗的發(fā)飾,看著怪可憐的。
皇后心里一動,嘆道:“坐吧!”
嬿婉這時臉上才顯露幾分笑意,坐下輕聲道:“娘娘放心,即便海貴人生了五阿哥也不足為懼,五阿哥可不是嫻妃親子,就嫻妃那個容不下人的心胸,是沒有以后的?!?/p>
皇后眼神和緩起來,如懿已經(jīng)鐲子里的零陵香,只怕已經(jīng)取下來了,一時半會兒或許要調(diào)理身體,生不下來,但是以后,如懿一旦有子,那就有樂子看了。
嬿婉繼續(xù)道:“娘娘,臣妾說句僭越的話,娘娘您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個嫡子,只要您有了嫡子,任何人都不足為懼。”
嬿婉這話是為了她好,皇后心里明白,只是嫡子······
她擔(dān)心的不是恩寵,而是年歲。
皇上即便放了如懿出來,有砒霜那一出,也不會待如懿如故,自然也不可能為了如懿冷落她。
可是,這世上有一些事,是人力不能改變的。
皇后看向嬿婉,幽幽道:“本宮又何嘗不想呢?只是本宮年歲漸長,嫡子,只怕是難了?!?/p>
嬿婉一怔,隨即默然不語,似乎是覺得自己言語失當。
皇后嘆道:“你不像旁人一樣,嘴上說著是為本宮好,想叫本宮養(yǎng)個孩子,實際上是為了自己打算。你待本宮的心,本宮是知道的。別多心了。嗯?”
嬿婉笑笑,抬頭道:“娘娘,您可曾想過,叫家里尋一個得力的太醫(yī),為您調(diào)養(yǎng)身體呢?”
齊汝,不僅忠于皇上,亦忠于她,這點是可以放心的。
皇后道:“不必吧?齊汝醫(yī)術(shù)已經(jīng)很好了。”
“而且,坐胎藥本宮也吃著呢!”
見皇后心里自有想法,嬿婉也不再多勸,陪著皇后說了一會兒話,用了早膳,便回永壽宮了。
回了自家的地盤,春嬋才放心說話,抱怨道:“主兒,這可真夠累人的,延禧宮、皇上、皇后。唉······”
“奴婢服侍您歇息會兒吧!不然身子可要吃不消的?!?/p>
嬿婉淡笑道:“雖然累人,但收獲也大呀!如今在皇上心里,滿后宮里,只怕只我一人是真心為他好,是真正的賢妃,是值得信任的。”
只有平日里那些口中說出來的話,是不足取信于人的,皇上防心、疑心都很重,必須得有實際的事,才能取信于他。
皇后不喜歡如懿一黨,她又同皇后走得那樣近,只有她甘愿冒著皇后不滿的風(fēng)險,為皇上做事,替他著想,他才會真的相信她。
有了皇帝的信任,嬿婉道:“咱們以后的路從此就好走了!”
琢磨了會兒,嬿婉又道:“昨夜延禧宮的情況,得叫宮里許多人知道,本宮如何賢德,如何有恩于海貴人,不,是愉嬪?!?/p>
春嬋笑道:“如此,愉嬪便永遠低主兒一頭,這可是救命之恩,若她對主兒敢有半句微詞或者不敬,便是她愉嬪忘恩負義了。嫻妃昨夜的無能,主兒也別忘了呀!”
嬿婉一笑,并不否決春嬋的提議,只道:“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夠了,話不能從咱們永壽宮傳出去?!?/p>
春嬋道:“這話自然是延禧宮的宮人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