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為許嫁和敬的好處動了心,富察氏除了皇后的弟弟傅恒,也動了心。
傅恒到底年輕,還不能當(dāng)家做主,富察氏連番規(guī)勸,皇后終究是沒能撐住,夫君、母族沒有一個向著她的,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只能松口了。
皇后望著銀鏡里容顏憔悴的自己,嗤嗤笑著,“我這一生,究竟有什么意思?。课遗c夫君一心,夫君不與我一心;我一生捍衛(wèi)富察氏的榮耀,富察氏最后竟也這般待我,兒子兒子留不住,女兒一個早夭,一個遠嫁。哈哈!呵呵!”
素練雖心向富察氏,可也是自幼侍奉皇后的,此刻也不免提主子心酸起來。
如今遠嫁唯一障礙便是和敬公主了,和敬自己同意,比被逼著遠嫁,要好過很多。
皇后道:“明日將和敬傳來吧,我自己同她分說,現(xiàn)在太累了,先睡會兒?!?/p>
此刻,和敬公主那邊,也面對著兩個自告奮勇,來勸她遠嫁的妃妾,一個如懿,一個蘇綠筠。
和敬看著這兩個女人面上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就覺得厭煩惡心,面前這兩人,卻還在喋喋不休。
蘇綠筠道:“皇上已經(jīng)想好了,公主嫁往蒙古科爾沁部,等到明年三月,草長鶯飛春和景明便行典儀,果然是個好日子呢!”
蘇綠筠自恃有大阿哥這個養(yǎng)子和三阿哥、四公主一子一女,見皇后身子虛弱,已漸漸生了野心妄念,和敬不是不知道,蘇綠筠不懷好意,和敬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蘇綠筠不配她正眼看待,仿佛應(yīng)付小狗一般,淡淡道:“我不嫁?!?/p>
如懿看好戲一般微微揚起嘴角。
蘇綠筠鬧了個沒臉,面色訕訕,卻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下去,“說來皇上也真是疼愛公主,才選了蒙古最尊貴最至親的親王之子為額駙,這門婚事啊,果然是門當(dāng)戶對!”
她竟敢拿皇阿瑪來壓她?和敬好笑道:“你也配拿皇阿瑪來壓我?純貴妃若覺得蠻荒之地甚好,何不讓自己的女兒出嫁呢?”
蘇綠筠鬧了個沒臉就該學(xué)乖一些,閉上嘴,她竟還敢不依不饒,她不要臉,和敬便干脆挑明了說,即便明面上打她的臉又如何呢?
蘇綠筠神情越發(fā)尷尬,干笑道:“景妍才兩歲,怎么能嫁人呢?”
和敬一點兒回應(yīng)也不給,蘇綠筠只好尷尬地看向如懿求助,如懿這時才收了看戲的神情,開口道:“公主,蒙古鐵騎素來是我大清安定四方的后援勁旅,滿蒙聯(lián)姻也是先祖就留下來的規(guī)矩?!?/p>
和敬厭煩透了這兩個女人,冷聲道:“說夠了嗎?說夠了就出去!”
她沒有說那個“滾”字,已經(jīng)是涵養(yǎng)好了。
如懿卻不似蘇綠筠那般要臉、羞恥心強,為了達成她的目的,即便不要臉也沒什么,從這方面看,如懿也算有點梟雄的風(fēng)姿了。
如懿像是沒聽到和敬的逐客令一般,繼續(xù)道:“公主享天下之養(yǎng),就該為天下傾盡心力,何況這次,只是讓公主遵循滿蒙聯(lián)姻的舊俗。”
喋喋不休惹人厭煩,還越俎代庖,嫡公主的婚事,也是她們兩個妃妾可以指手畫腳的嗎?
和敬忍她們說了那么久,也夠了,忍無可忍,那便無需再忍!
和敬嚯地拂下小幾上的茶盞,茶盞擦著如懿的旗裝角落地,冷冽道:“滾出去!”
蘇綠筠被驚得站起身來。
如懿也被嚇了一跳,可她目的還沒達成。
雖說能不能勸動和敬公主,她都是要嫁的。
今日來此,不過是想向皇帝攬個功,表明她與他是站在一起的,順便殺一殺這個眼高于頂?shù)牡展鞯耐L(fēng)。
豈料威風(fēng)沒有殺成,反倒自己落了一身奚落,如懿怎么可能罷休,當(dāng)即還要再勸。
和敬卻指著門口道:“你們再不走,本公主便叫宮人進來趕人,在本公主這兒丟臉也罷了,丟臉丟到奴才面前,哼!”
如懿和蘇綠筠齊齊僵住,她們是主子,怎么能在奴才面前丟臉?
兩相對望之后,齊齊嘆息著退了出去。
到來外頭,蘇綠筠戚戚道:“咱們好歹是她的庶母,和敬公主怎可如此跋扈?”
如懿淡淡道:“看和敬對咱們的態(tài)度,便知皇后平日里怎么教的了。好在她即便不愿也得嫁,遠去科爾沁,咱們?nèi)蘸笠膊槐厥芩臍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