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之人,自然心有靈犀,皇帝與嬿婉相視而笑,意歡則看得眼眶發(fā)酸,她不大想見到皇帝對嬿婉的例外,正想找個機(jī)會告辭,便聽進(jìn)保進(jìn)來躬身道:“皇上,汪由敦大人求見。”
前朝這是有要事了,嬿婉方要起身告退,皇帝開口留人道:“別走了,等會兒就該用午膳了,咱們一起吃?!?/p>
又看向意歡道:“你也別走了,朕先去看看汪由敦有什么要緊事,你在這兒陪令貴妃說說話?!?/p>
嬿婉與意歡一并領(lǐng)命,起身恭送皇帝。
殿內(nèi)只余下嬿婉與意歡二人,意歡謄錄著詩詞,嬿婉則起身取了上次留在這里的戲折子看,兩人各做各的事情。
意歡其實并不靜心謄寫詩詞,她從皇上的一舉一動中,都能看出他對令貴妃的不同,所以格外好奇,為什么令貴妃能得皇上如此喜歡。
她悄悄打量著嬿婉,令貴妃無疑是一個美人,發(fā)如鴉羽,眉如墨畫,奶油一般白皙的皮膚,不過淺施薄妝,依舊叫人移不開眼,春日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更為她鍍上一層迷人的光彩,她像一顆珍護(hù),溫潤生輝。
她也是極會打扮的,淺粉色珠玉桃花的旗頭,珍珠耳墜,銀粉色玉蘭紋錦旗裝,將她整個人都襯得溫柔地不像話。
可是,論容貌、論裝扮、論才學(xué)、論性格,意歡自認(rèn)都不輸給令貴妃,可是為什么,皇上卻待令貴妃更上心呢?
意歡的打量,已經(jīng)從悄悄,便成了不加掩飾了,嬿婉抬眼看向意歡,問道:“舒嬪看著本宮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嗎?”
偷看別人被抓包了,意歡神情尷尬,可是心中疑問促使著她顧不上這點尷尬,開口問道:“貴妃娘娘,臣妾不明白,你是怎么讓皇上待你這般好呢?”
嬿婉笑道:“方才皇上和本宮都說過了,我們是知心人,我知他的心,一心為了他好?!?/p>
是嗎?意歡神色怔忡,她不愛與后宮其他嬪妃來往,是因為她知道,那些嬪妃對皇上沒有真心,兩眼只看得到富貴與權(quán)勢,不如她這般,真心對待皇上。
可是現(xiàn)在,令貴妃說她是真心對待皇上的,意歡下意識地就想反駁,她也確實反駁了。
意歡道:“世間的女子,但凡真心對待夫君,都是希望為他生兒育女的?!?/p>
“臣妾便期盼著這個,坐胎從不落下,只盼著有一日,能與皇上孕育一個共同的骨血?!?/p>
“可是貴妃娘娘,為什么你從不期盼這個呢?”
“臣妾并沒有聽說,你用過坐胎藥,也沒有聽說,你向太醫(yī)要過坐胎藥?!?/p>
“你既待皇上真心,為什么卻不期盼為皇上綿延子嗣呢?”
嬿婉眼尖地瞥見一片明黃的衣角,準(zhǔn)備以后的戲,現(xiàn)在唱了也好。
嬿婉合上書,別過臉去,說道:“本宮自然也是盼望能為皇上綿延子嗣的?!?/p>
“侍君前兩年,以為自己年輕,總會有的?!?/p>
“后來養(yǎng)著永瑢,怕自己懷了身孕,會疏漏了永瑢,便不曾要過坐胎藥?!?/p>
“這兩年永瑢大了些,卻沒有這個必要了。”
意歡不解道:“沒有必要?為什么?怎么會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