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餐一頓且被滿足的派厄斯此刻是比較能聽進(jìn)去話的,身上那層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乖戾和煩躁倒也溫順了許多。
平易近人?看起來還行。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啊?困了?!迸啥蛩箲?yīng)時打了個哈欠。
吃完飯就想躺,懶散的如同沒了骨頭一樣。
“等我一下,三分鐘。”桃麥比了個 ok 的手勢。
說罷,便離開座位推門而出。
過了片刻。
派厄斯單手托著腮,若有似無地透過厚厚的玻璃看向那蹲在地上低頭也能和婆婆相談甚歡,手底下還不停挑揀的一團(tuán)。
在他盯得出神發(fā)散思維,困意快要被醞釀出來的時候,眼前驀然多了一個掛飾。
掛飾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落得一身圣潔。
“這是什么?”派厄斯沒有去接,而是詢問。
“送您的。”桃麥簡潔明了,“因為很襯您。”
派厄斯心念一動,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那個迷你掛飾掛在自己常玩的小刀上,小刀在手指上靈活轉(zhuǎn)動,掛飾也跟著旋轉(zhuǎn)。
兩者絲毫不顯得沖突,連轉(zhuǎn)動者都沒有感覺到明顯的不適,很完美。
完美到好似生來就是為了它而存在。
“你的思維能力不錯?!迸啥蛩共]有掉進(jìn)桃麥特意制作的糖衣陷阱里感動得好感晉升,“這個掛飾我就收下了,謝了?!?/p>
桃麥臉上笑容僵住了一瞬,馬上切換成笑意盈盈的模樣,宛如剛剛被一語點破的窘樣只是錯覺而已。
派厄斯還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狀態(tài),可被藍(lán)色目鏡遮蓋住的眼底躍動著不一樣的陰郁,但又很快被主人斂去,無事發(fā)生。
他承認(rèn),他輕敵了,但也沒興趣摻和神使與眷族的紛爭里。
面容果然是一張上好的底牌,主觀臆斷它是否純良,而后應(yīng)用到日常相處中。
桃麥還是一如既往給派厄斯介紹雅禮星的風(fēng)土人情,派厄斯就這樣跟著她來到了王宮。
撲面而來的壓抑好像置身牢籠,王宮到處可見黑色的玫瑰花,雜亂無序的玫瑰肆意生長似是不被束縛,它的枝蔓堅硬地刺穿建筑物,環(huán)環(huán)相伴,如同保衛(wèi)王宮的騎士。
簇?fù)砘ǘ涞木G葉,是這座宮殿唯一鮮活的斑斕。
或許是察覺到了派厄斯對于花朵的好奇,桃麥像是談起一段無關(guān)痛癢的話,隨意提起道:
“這是神明賜予的禁忌之花,用來告誡王室成員要相互扶持,彼此忠誠,愛神愛民愛家,切莫要利益熏心,染上詛咒?!?/p>
“起二心者一律會被女王親自弒殺,無論是誰?!?/p>
平靜的語調(diào)講述著最殘忍的現(xiàn)實,派厄斯有個模糊的印象,關(guān)于雅禮星王族一夜之間只余幼女一個,且快速被封為下任女王無一反對的傳聞。
就是那次血雨腥風(fēng)的夜晚過后,黑色的玫瑰花才驟然瘋長,緩緩勒緊王宮的每個角落。
“寶貝乖乖怎么回來了?”嬌憨詫異的聲音在他們正前方響起,“快讓媽媽抱抱?!?/p>
派厄斯只感覺到一陣紅色的殘影從自己身邊掠過,接著是桃麥嫌棄的聲音。
“老女人,別碰我!”桃麥佯裝生氣,躲過了女王的親親攻式。
“嗚嗚嗚嗚,明明參加凹凸大賽之前還叫人家媽媽母親的,”女王假意用手帕抹淚:“現(xiàn)在叫人家老女人,好傷心啊寶貝乖乖?!?/p>
不等桃麥說些什么,女王湊到派厄斯面前,眼睛閃閃發(fā)亮:“你就是寶貝乖乖的男朋友吧!長得挺帥的,什么時候結(jié)婚?孩子準(zhǔn)備起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