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放在話筒上開口道:
冷白醫(yī)藥費退回,贓款賬戶了。爸,自首吧。
深夜的操場,安吉用激光筆在天幕寫下拉格朗日方程。冷白在旁修正參數(shù),公式最終化作獵戶座輪廓。
安吉望著他,手腕結(jié)痂的傷口。一看就知道那是:搶奪父親銷毀證據(jù)時留下的。
看到這里,安吉忍不住開口問道:
安吉為什么幫我?
冷白從書包取出兩盒牛奶,盒身用鋼筆畫滿建筑結(jié)構(gòu)圖,冷白開口解釋道:
冷白你父親指導(dǎo)我,做的第一個模型,是抗震牛奶盒。
易拉罐碰撞的輕響中,廣播站突然播放起,莫林寄來的錄音帶。
上面播放著,莫林自己錄的一句話:祝你們得償所愿。
天文臺的黃昏,總比別處漫長。
閣樓的燈泡又閃爍起來,安吉母親撫摸著鐵盒,里面褪色的天文社徽章。安吉母親指向,窗外的銀杏樹,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媽媽我們約定過,等孩子長大一起看,百年一遇的獅子座流星雨。那年夏至,你父親在那里,埋了時間膠囊...
安吉看著冷白,調(diào)試望遠鏡的側(cè)臉,想起母親今早的囈語:
媽媽月見星移,物是人非
此刻落日余暉,給冷白的睫毛鍍上金邊。竟與照片里,年輕的冷振華,有七分相似。
冷白突然開口,呼吸在冰涼的鏡筒上,凝成白霧笑嘻嘻的看著安吉說:
冷白焦距還差3毫米,父親說這是:觀星者必須承受的誤差。
安吉遞給他,專用螺絲刀時。兩人的指尖同時,碰到金屬冰涼的表面。冷白猛地縮回手,扳手砸在木地板上,驚飛了窗外棲息的烏鴉。
安吉你早就知道我們父母的事。
明顯能聽出來,安吉這句不是疑問句。
安吉看見他,襯衫第二顆紐扣的縫線,和照片里冷振華的習(xí)慣一模一樣。
冷白沉默著,擰緊最后一顆螺絲。
暮色完全降臨的瞬間,望遠鏡突然發(fā)出齒輪咬合的輕響,1983年的星圖在投影屏上緩緩展開。
獵戶座腰帶三星的位置,有個用熒光筆標記的小小愛心。
冷白的聲音,混在機械運轉(zhuǎn)聲里,一聽就是在回答安吉的問題:
冷白父親書房有張同樣的圖,只是旁邊寫著'對不起'。
暴雨來得猝不及防。
安吉在實驗樓屋檐下,撞見渾身濕透的莫林,他懷里護著校史館借來的檔案袋。
莫林嘴里喊著:
莫林查到了
他翻開1983年天文社日志,泛黃的紙頁上貼著剪報:《富商獨子放棄MIT深造,疑為天文社女生》。
雨幕中,突然出現(xiàn)黑色轎車。
冷白被西裝革履的男人,拽進車里之前朝安吉,做了個奇怪的手勢——五指張開又迅速收攏,像抓住又放飛的鳥。
就在安吉不知道,這是什么的意思的時候,莫林緩緩開口解釋道:
莫林那是流星的手語,早期天文社發(fā)明的暗號。
安吉突然想起,母親枕邊那本《星空物語》,書扉頁題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