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就在眼前卻不可觸碰,滿腔疑問卻得不到半分回應(yīng),不論是三百年前還是如今,小夭都活得太苦了。
清衍與她緊緊相擁,小夭抱得很緊很緊,仿佛是在抓住自己在世間最后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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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許久,小夭累了,因著尚未恢復(fù)女兒身,于是便在玱玹的寢殿睡下了。
待小夭熟睡后,清衍走出寢殿,恰好玱玹在門口侯著。
清衍“玱玹,姐姐已經(jīng)睡下了?!?/p>
清衍“你可以進(jìn)去了?!?/p>
二人相視一眼后,清衍緩緩開了口。
玱玹“是我沒盡到做哥哥的責(zé)任,才會讓小夭今日如此崩潰?!?/p>
親眼目睹小夭的痛苦迸發(fā)后,玱玹有些疲憊,更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無奈。
他在心中埋怨自己,質(zhì)問自己,為何過了這么久,依然只是一個權(quán)勢微薄的皓翎質(zhì)子,為什么會讓小夭變成這樣。
身為哥哥,他對不起小夭,也辜負(fù)了與姑姑的承諾,他恨自己的無能。
他自責(zé),他在懺悔。
關(guān)于他心中在想什么,清衍一清二楚,卻不知該怎么做,也幫不上什么忙。
清衍“你又何必自責(zé),我想姐姐是不會怪你的?!?/p>
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憑借三言兩語,稍微降低玱玹的歉疚了。
在這個世上,他們?nèi)齻€都是同病相憐的苦命人,沒有誰能去怪誰,有的只是惺惺相惜,和其余兩人一起活下去。
與玱玹的過往她都不再糾結(jié)了,只是想陪伴他和小夭,讓他們多一些對于生存的欲望。
玱玹“我知道你也難過,為何不告訴我?”
到達(dá)皓翎之后,玱玹便一直能夠清楚的看到清衍舒展不開的眉頭,這是她心情不悅的表現(xiàn)。
她不同于小夭,她沒有走失,三百年來一直寄養(yǎng)在朝云峰,沒有人承認(rèn)她是皓翎王姬,皓翎王也從未想過要帶她回家。
如今她隨著小夭一同回來,對這個地方極度陌生,看著與自己娘親生得一模一樣的人,她也沒有察覺半分。
若不是小夭,她或許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連娘親生得什么模樣都不知道。
清衍“我與姐姐的難過不一樣,也不能相提并論?!?/p>
清衍“三百年了,我連娘親長什么樣都不知道,甚至同她相像的人站在我眼前我也全然不知…”
和玱玹猜測的并沒有什么兩樣,清衍哽咽地敘述著,方說到一半,眼淚便奪眶而出。
今夜她哭得并不比小夭少,小夭難過時她哭,聽見小夭在夢中呢喃著喊娘親她也哭,如今她還在哭。
玱玹“小衍,不哭了?!?/p>
玱玹“你知道的,姑姑是不會怪你的,不要難過了。”
看她落淚,玱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所想所做,伸開手臂便將清衍攬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時不時還能感受到她抽噎時的抖動。
如果可以,他希望今夜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見清衍落淚,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小夭哭。
清衍“玱玹…我好累啊…”
許久,她終于在玱玹懷中抬起頭,紅著一雙眼睛,斷斷續(xù)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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